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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五对,分黄红蓝白黑五色;各种扇:圆形、方形、兜状、云头状、鸟翅状,每式也分五色;各种伞:龙纹散莲花散百花散圆散方伞,每式又各五色。最后一对黄罗曲柄伞,结束了这浩大的如云似霞的队伍。银山雪浪也似的队伍,排山倒海地涌了过来,送过一片震天动地的哭声。道边跪迎的百官们放声大哭,加入浩大的哀悼中。白花花的人群,簇拥着黄幔软金帘、骑着紫貂大座褥的灵舆。这可是有丧事?全真还是忍不住了,问了一句。但是话一出口,顿时感觉自己很多余这样问,这样明显的白色,当然是有丧事了。只是排场这样大,不知是谁。他这几天没有听过郑王驾崩呀。好在人们现在没有心情嘲笑他,并且有热心人给他讲解。这是内阁宰相张翊张大人的灵柩。张大人身居内阁首相十年,尽心尽力辅助王治理国家,劳苦功高。说到这里,全真也明白了。昊族虽然身处北方,可也是郑的土地,王朝内的一些小事都无法瞒住族长,更不用说权倾天下的张翊了。感到意外的是,他居然这就死了。来了,来了。楼上的人一阵骚动。他们不像来这里看葬礼的热闹的,到像来看人的。全真在心中这样想着。来了,是张翊的公子张珞,张灵珂。哦,原来他就是这些人不惜等候半夜也要看的人。送葬的队伍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孝衣少年,他双手捧着牌位,后面半丈才是大批送葬的人。全身是素白色的麻布孝衣,外面罩了一层清纱一样的外衣。面白如雪,嘴唇也是惨淡的苍白,稍现病容。但是脸上那一双淡如远山的眉和仿若上古灵玉的眼睛,却使他拥有了旁人遥不可及气质。距离很远,看不出他是什么样的神情,但只感觉有他在的地方,别的任何人,哪怕是身份再尊贵,容颜在俊秀都只会是他的陪衬。过于纤细瘦弱,那白色的清纱随着风飘着,细雨落在了他的发冠上,缓缓垂落。那少年就像是包在一层水晶当中。全真从来不知道,世界上当真存在这样的少年。那就是张相的长公子,从来没有见过的。他身体瘦弱,一般不出府门,这次难得出来呢。那是,他父亲大丧,他又是独子,理所应当抱牌位的。人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父亲还是走了,我只能送他最后这一程,以后,我们阴阳相隔,两世为人。极尽哀荣的葬礼掩饰不了死亡背后的凄凉。张珞透过蒙蒙的雨,看着前面的路。两边全是人,是平时在朝堂上道貌岸然的官员,是在父亲面前卑躬屈膝的人。现在父亲走了,恐怕最为高兴的还是他们。从此,他们可以不用再看父亲的脸色,不用再委屈自己来执行父亲的政令。他们可以天天花天酒地,没有顾及的肆意挥霍高官厚禄带来的种种特权,享受十年寒窗带来的荣耀和好处。至于天下百姓,这些不是他们这些愚蠢的东西可以想得到的。可是父亲这一走,张氏一族该当何去何从?张珞抱紧了手中的牌位,仿佛要从里面吸取最后的力量。人群中哭声震天,这其中有多少是敷衍了事,又有多少是真心真意的。人群已经走远了,全真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淡淡的叹了口气。他是一个很淡漠的人,因为他的身世也因为他肩上的责任,居然第一次为了另一人感到感情的波动,并且那人他不认识,仅仅是在远处看了一眼。这时天已经放亮,因为下着雨,依然不是很透亮。酒楼人来人往,热闹的很。早上的肃杀一扫而空了。这个是自然,不是自家的丧事,谁会这样的伤心。全真想反正无出可去,先在这里坐一会,吃饱了饭再找一家客栈好好歇歇。他是一个人从北方过来,京城的风土人情却是和家中完全不同的。虽然同属于长江以北,可是这里气候温和,交通便利,南来北往的人员流动,造成了这里锦绣盛世。客人们还在就刚才的事情说着。李兄,这张相独揽朝纲近十载,可没有听说他的儿子有什么差事,难道真是纨绔子弟一个,没有功名吗?临桌一个书生装扮的人问一个上些年纪的人。这到真的没有听说灵珂公子外出作官,兴许是体弱,他父亲怜惜,不想让他操劳吧。可他张家毕竟是朝臣不是世袭的王爵,这张相一走,灵珂公子该当如何,咳。是吗,他的处境竟是这样的吗?听到这里,全真当真是有些难受,可又一想,他们不是什么好友,他昊全真甚至不认识张灵珂,怎么就为他担起心来了。正在心中暗骂自己多事,又听见有人说,七天后是京城的比武大会,谁要是可以校场夺魁,那无论出身,无论来历,均可以进身官爵,这可是好机会呀。那,我还听说打死活该呢,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要是容易,大家不都去了吗,还有你在这里说话的份?全真听到这里,暗自握了握腰间的配剑,机不可失。他有如此剑法,自可以凭借这个建功立业。堂皇的金銮殿上,张珞跪在殿上。他没有穿官服,因为他没有官爵,但是今天他会有的,现在至高无上的王正在令近身宫监念着他的决定。张相没有当内阁首相的时候曾是征西大将军,军功卓越,并且封为靖西侯。那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并且由于一些原因,那场战争一直为人们讳言,即使现在朝中也不是人人皆知,更何况是村野小民了。张珞今年十八岁整,按照传统应该算是成人了,所以承袭张翊的爵位,成为靖西候。这对于一个没有功名的贵族子弟来讲,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谢龙恩。张珞听见念完了圣旨,叩谢了皇恩。下了早朝,他让一群人围住了。张公子,不应该叫张侯爷了,恭喜恭喜。有什么好恭喜的,不过,看着眼前这些笑脸,俗语有伸手不打笑脸人,自然也得做做样子。各位大人,我年纪轻,许多事情不懂,以后要是有做事情不周到的地方,万望各位多多担待。那里那里。侯爷这话是如何说来的,灵珂公子青年才俊,现在有是封为王侯,真正的意气风发,那里说的如此的谦虚,怕不是装出来的吧。灵珂一听便知,可以在朝堂如此的嚣张的只有九王轩辕释。九王是王的侄子,王现在并没有王子,现在的几个王爷全是近亲。九爷,这话,下官如何当的起。灵珂不卑不亢。轩辕释走到灵珂的眼前,用他那双狭长的凤目扫了一眼灵珂。当真是轻灵俊秀,名不虚传。轩辕释的俊美是举朝尽知的,可在灵珂面前稍微现了一丝的匠气,如同精心雕琢的雕像,没有灵动生机。但同为男子,在乎的到不是谁长的漂亮些。九王过奖了,下官受之有愧。公子现在可是满朝文武最羡慕之人呀。九王此话可没有什么来源呀。父亲刚刚去世,怎么会有人来羡慕,轩辕释,你不要欺人太甚。灵珂心中已是暗暗发狠。候爷凭借着恩荫的福分,不用十年寒窗苦读亦得此荣华,怎不让那些学子羡慕呢。张相当年也是十年寒窗,科场应试,东征西讨才创下如今这番局面的,灵珂你可不是坐享其成。他们说话的时候,没有人敢答话,全躲的远远的,生怕被波及,造池鱼之祸。说到这里,下官自然是惭愧之极。不过天下之大,坐享其成的又何至我灵珂一人呢?再说了,……说到这里他停住了,看了看轩辕释,继而摇摇头。哎,还是不要说了,已经散朝了,下官家中事情繁杂,先行告退,恕罪,恕罪。抱拳环视一周,就当是施礼了。旁人赶忙回礼,轩辕释没有动,他知道张珞说的是他。当然了,论起祖宗恩荫,自然是他这样的一出生便封为王的凤子龙孙得到了多一些。他不禁懊恼为什么选择这样一个话题来讲,这不是很明白的让他占了上风,有些不是很甘心。突然想起一件事,还不得不问张珞。侯爷且慢。他追了上去,两个人并排走。禁宫正殿下朝的甬道用青石板铺成,很是光滑,两个人穿的又是不怎么舒服的朝靴,走路自是分外小心。不然在重人面前摔倒是很不体面的事情。侯爷,后日可是我朝的比武盛世,文武百官按祖制全应出席,不知张侯是否依照惯例,还是在家称病?国家盛典,出席必须盛装,这对于灵珂是不适合的。但是既然九王这样问了,意思是想灵珂出席,让他违背一般的常理,要他身着盛装来迎合这样的庆典。这个自然要去的,不说祖制不可随意更改,但是为社稷选拔人才,下官就义不容辞。他又怎能不知道在轩辕释的心中想的是什么呢。好,那到时恭候侯爷大驾。出了虚伪和谎言齐飞的皇宫,灵珂进了早已等候的轿子之中,待放下了轿帘,真正与外界隔绝了,灵珂才放松的垂下了双肩,躺靠在柔软的椅垫上。冷,说不出的冷。他本就十分怕冷,再加上今年春寒持续的时间长,都到了这般时候依然冻人的狠。感觉轿子被平稳的抬起来,稍微有些摇晃。中国传统以孝为先,父丧不能就任任何官位的,但是恐怕他要是当真守孝三年回来后,那一切已经完了,他只能成为鱼肉,任人宰割。现在他在大丧期间承袭爵位别人不会说些什么,但是要出任实职,那也是违背朝纲的,左思右想,也没有十全十美。轿子突然一停,但计算一下距离,似乎不到家,于是一掀小帘,问,张纪,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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