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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黑黑的影子吓了一跳,随即从瓜秧子里探出个脑袋。
她的脑袋尖中带圆,通体漆黑,只额间和两腮像是刷了三道纯白色的漆。鼻头和眼睛黑得发亮,泛着湿漉漉的水光。
蛐蛐们惊呆了
只不过这只猹没有大哥大,才两尺多,一看就不如大哥厉害。
“大哥!”蛐蛐们蹦蹦跳跳,“有别的猹来偷你瓜了!”
新来的小猹吓了一跳,从瓜秧子里窜了出去。
然而没走两步,便撞上了另一只猹。
眼前的猹体积足足比自己大了一半,皮毛油光水滑,一看便是不缺瓜吃的富猹。
“大哥牛逼!”蛐蛐们蹦跶着叫好,“弄死她!让她偷你的瓜!”
她料想此番恶斗必要归西,正瑟瑟发抖时却听到大个子的猹问了她一句:
“吃瓜吗?”
新来的猹有些懵,但她实在是太饿了,便点了点头。
大个子的猹去田间转了转,不一会儿便滚了一只瓜来。
从瓜秧子上看是刚刚被掐下来的,瓜皮上的纹像是要裂开一样,一看便是甜到齁的瓜。
“吃吧。”富猹对她道。
小猹有些怯懦,可她不吃便要饿死了,便用前掌戳开,开始啃瓜。
她很饿,可再饿也吃不下一整只。
“我吃饱了,谢谢你。”小猹道,“你猹真好。”
还剩了小半只瓜,但小猹吃相不好,剩的那半只像刨得坑坑洼洼的菜地一样。
即便如此,旁边的蛐蛐们也看得眼馋。
可这是大哥挑的瓜,大哥不开口,它们不敢上前。
大猹拿过她剩的那只瓜啃了个一干二净。
小猹有些不好意思,却仍是礼貌向他告别:“谢谢款待,我走啦。”
大猹漆黑的眼睛望着她:“你去哪儿?”
小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大猹又问:“你父母兄弟们呢?”
小猹道:“我一直都是自己一个猹。”
大猹抬头看了看天,觉得今晚月色很美。
“别走了。”他说,“瓜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小猹便在田间住了下来。
大猹问她:“你叫什么?”
小猹:“我没有名字。”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大猹道,“你是七月初四来的,就叫你四四好了。”
小猹很高兴,直起身子来舔他肩上的毛。
“你叫什么呢?”
“元烈。”大猹道。
四四每天都有了吃不完的瓜,也经常晚上出洞,找蛐蛐和蝉们聊天。
她听得久了,发现那些树上的知了猴们嘴巴特别损,经常把蛐蛐们骂得七窍生烟。
不过没有人敢骂她,因为她是大哥罩着的猹。
“四四。”蛐蛐们说,“最近大哥有些不对劲。”
四四将手里的瓜放下,疑惑道:“怎么不对劲?”
“他总是在田里乱窜,这几天好像更加暴躁了。”蛐蛐们忧心地道,“大哥是不是病了啊?”
“我去找他。”她将吃了一半的瓜扔给蛐蛐。
元烈不在洞里,可猹们都很宅,通常不会离自己经常居住的地方太远。最后她在一处桥上找到了元烈。
“你病了吗?”她摸摸他身上的皮毛道。
元烈是一只皮毛漂亮又爱干净的猹,她最喜欢也最羡慕他这身皮毛了。
他说:“我没生病。”
她问:“那你怎么天天到处乱跑。”
元烈转过头,用鼻子嗅了嗅她身上。
“我快发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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