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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啊?那确实是多,几乎每座山都有土匪,官府也不去剿,有时候还收他们孝敬,我们倒是生意好了,就是行商的要多出血。”
镖头六坝子骑着马,在马车旁边和秦追说着话。
秦追跟的是一趟运皮毛的商队,好皮子值钱,秦追就记得卫盛炎给他弄的那块好羊皮便很贵,本来他都不想接,毕竟他还年轻,皮毛这一类事物,孝敬给周姨更合适。
结果所有长辈都把皮子给了他,等秦追缓过神来,东西都做好了,是他的尺寸,周姨也穿不了,木已成舟,只能那么着了。
这次秦追过来,也是想弄点貂皮狐皮什么的,回去给大人们做礼物。
因着他外貌秀丽,不剃头,还打了耳洞,走出去很容易被当成是女扮男装的小女孩。
不过跟押镖的商队武师们一起走路,肯定会有到小林子里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如此一两回,大家也就知道他是男孩了。
六坝子笑问:“秦少爷,您怎么就打了耳洞呢?”
秦追:“多稀奇呐,那好多人家不都怕家里孩子养不活,给取女名、打耳洞、穿女装的养到立住吗?”
这倒也是,大伙一听,都觉得能理解,这年头孩子的夭折率太高了,很多婴儿生下来都活不到满月,还有许多活不到十岁。
秦追长了一张柔弱易碎的脸,连声音都柔润得很,这让他的话格外有说服力,这谁家养个这模样的孩子,都得担心他长不大!
虽然秦追已经用自己两辈子顽强的生存能力证明了他的命其实很硬就是了。
六坝子又问:“那你家大人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来的?”
秦追大咧咧道:“我不是一个人啊,我身边跟着五福哥呢,我这一趟是去东北见我的伯伯和哥哥,既然是见亲戚,就没什么好怕的。”
这话说得大人们不赞同:“哎呦,你家大人心大啊,关外近些年是越凶险了,万一你被劫到山上做压寨小娘子可怎么办,有些土匪[se]|急了,可不管你是男是女。”
秦追:嗯,我知道,我上辈子见过的破下限的事其实挺多的,所以我才找镖局一起走啊。
有时候秦追出门,有些一看就知道是光棍许久的老穷光汉,就睁着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看他,那表情不是人,是兽。
所以哪怕是在申城,秦追也要求知惠、德姬出门必须找人陪,他自己也这样,谨慎总不会出错,这次和商队走,他也一直待在马车里。
偶尔出去放风时,秦追压了压腿,心里默默计算着何时能到呼玛尔,直觉却轻轻嗡鸣一声。
有人在看他。
秦追满脸自然地回身,只看到茂密丛林,远方有人骑着马看他,却没有进一步动作,身边只跟了两个人。
六坝子注意到秦追的神情,顺着看过去,面上一惊,忙招呼众人立刻整装出,上前喊了几句走镖的词。
骑马的人没有理会,就那么看着,众人觉着邪[xing],忙驾车走了。
等好不容易到了呼玛尔,秦追也是累得头晕,一到地方他就去找赛音察浑,结果他们居然又搬家了,从城北搬到城南,秦追在街上绕了一下午,期间还被一个路过的沙俄军官调戏。
那大胡子和同伴骑着马路过,对正到处找人的秦追喊:“小[jing]灵,你的丈夫没有陪着你吗?”
秦追张[kou]就是一串俄语:“我男的!”
俄国信东正教,而东正教崆峒,那军官被吓了一跳,也不知道是被秦追的高加索风味俄语吓的,还是被他的[xing]别吓的,反正呆在原地没动。
格里沙跟着秦追,见状非常嫌弃沙俄军官,气哼哼道:“寅寅,你别搭理那种老毛子,他们都很、很油腻!品德低劣,对小孩子都能不怀好意,非常非常坏!”
这孩子喷人时居然用了汉语,也是有心了。
最后秦追撞上了布耶楚克,就是赛音察浑的小女儿,戴鹏的妹妹,这姑娘比秦追大六岁,现在已经是十四岁的大姑娘了。
但她一眼就认出了秦追,在大街上喊出了他的小名:“寅寅?”
秦追回头,打量半晌才小心地叫道:“是布耶楚克?对吧?”
布耶楚克咧开一个笑:“对,是我!你还记得我呢?”
秦追松了[kou]气:“可算找到人了,我又找不到你家了,你们搬哪去了?”
布耶楚克回道:“这两年洋鬼子越来越嚣张了,他们老找商人勒索东西,我们家只好搬家,你跟我来吧。”
秦追跟着她走:“关外不好混,你们和我去南方吧?”
布耶楚克撇嘴:“才不要呢,南方湿湿的,一到[net]天走路都打滑,吃的容易霉,攒不住,而且我们家是做山货生意的,离了山怎么活?对了,我哥成婚了。”
“什么?!”秦追惊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戴鹏都十八岁了,的确是到了时下结婚生子的岁数。
布耶楚克笑嘻嘻的:“我嫂子是蒙古女子哩,她原本在乌兰察布盟,曾祖父是贝勒,但到了她祖父就没有爵位了,家里子女又多,我哥哥看到她自己做炒米,觉得她好,就拿十匹马去聘她,把她娶了过来。”
她这位新嫂子叫阿茹娜,秦追见了以后,就觉得是个很内向的女孩,做事勤快,眼里手里总有活,汉语讲得不流利,容易害羞。
戴鹏拉着秦追:“你可来了,当年是你阿玛找我阿玛买药,现在轮到咱们了,说吧,你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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