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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追惊喜道:“那婶婶岂不也是学武出身?”
郎善佑挠头:“没听说会武,她家里也是做漕运生意的,有几条船,早年说过一门亲,但是对方病死了,就这么拖到了二十岁,龙爷提起这个妹妹时,我看他很是惆怅,就说早年春秋战国时,若女子的丈夫死了,大家都说是女子福气大,她丈夫配不了,如何是女子的错?他就突然说要招我做妹婿,吓我一跳呢。”
但郎善佑也是二十三岁的青年,若非去年被安平堂坑进大牢一次,在京里就该说亲了,他一想龙爷人品不错,家风想来不坏,便应了婚事,留下自己随身佩戴的碧玉环送给龙家姑娘做信物,转头找二哥郎善贤备了聘礼,在乘船做生意时顺道去津门龙家提了个亲。
龙家对郎善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婿也很满意,郎善佑和龙家姑娘年龄匹配,会医术,能做生意,撑得起一个家,长得眉清目秀,一米六八的个子在时下男人里算中等偏上的个子,最重要的是为人开明,不嫌龙家姑娘命格硬。
郎善佑摸摸秦追的脑袋瓜:“到了三叔办亲事的时候,你可得来喝喜酒。”
秦追点头:“嗯,我一定到。”
吃完年饭,秦追又回家和曲思江一起去压马路消食,顺路买做灯笼的材料,回家和知惠蹲一起,三个小孩在灯笼上写字画画。
秦追这辈子被秦简压着练了书法,字是三个孩子里最好的,他在灯笼上写了六时吉祥,福寿安康八个字。
曲思江拿了灯笼,立时就要带回到盛和武馆去,说是要挂在他的房间门口,在成年之前,他还是在武馆和师兄弟们住一起的。
秦追继续在灯笼上画小狗,直到格里沙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画的是毛毛和砣砣?”
知惠眨巴眼睛,乖巧叫了一声:“格里沙欧巴。”
“新年好。”格里沙往嘴里塞了口巧克力,和秦追、知惠分享这稀有的甜品。
秦追评价着:“嗯,这个不错。”
格里沙、知惠:都觉得巧克力里那点苦有点碍事,还是喜欢高糖度的甜品,但看到寅寅喜欢,也就不说啥了。
秦追道:“今年的生肖是狗,所以窗纸也要剪成狗狗的样子。”
画好手头的灯笼,秦追思忖着,又在第三个灯笼上画了一只威风凛凛的高加索牧羊犬。
此时是夜晚八点,格里沙那边是下午,正在火炉旁抱着一杯热茶,屋外是堆得老高的雪人,波波靠在他脚边侧躺着,肚皮一起一伏,显然,他的学校放假了,格里沙正在享受假期。
秦追问:“明年你是去俄国上学么?”
格里沙颔首:“是,舅舅带我下山时认识了几个达利亚先生的朋友,他们说可以给我安排学校,住宿的话,就直接住他们家里。”
对于七八岁的孩子来说,早早离家求学似乎残忍了些,可对于这个时代的孩子来说,能获得学习的机会已是不易,因此格里沙决不会错过。
柴
火在壁炉里噼啪烧着,上面的铁锅里咕嘟着热汤,格里沙拿起一碗奶往里面倒,切了一块黄油进去,油脂滑开,使汤中土豆泛起甜香,高热高脂的食物带着诱人的香气,是格里沙为妈妈和舅舅准备的晚餐。
不知不觉,这个男孩已经能撑起家里的大半家务了。
秦追调侃他:“格鲁申卡,越来越可靠了哦。”
格里沙无奈看他:“我这个年纪本来就该做这些了。”
秦追:不好意思,忘了20世纪初的孩子们普遍早熟,八岁已经可以当半个大人看了。
2月9日是1910年的除夕,2月10日便是春节,到了这一日,外头家家户户都放起了鞭炮,又过了两日,2月12日,六人组就一起度过了八岁生日。
前世秦追走丢,被拐卖到金三角,也就是这个年纪,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终于又梦见了前世人。
这次入梦的却是他到过的拉巴斯高原,秦追惊奇地看着周遭,突然听到一个女孩在不断问路。
“哈啰,doyouspeakenglish?哈啰?我的妈,这是哪儿啊?”
秦追回身,看到一个断手姑娘穿着粉色羽绒服,戴着带毛球的驼色针织帽,正焦虑地问着四周的路人,却无人搭理她,而她看似焦急,一双眼珠子骨碌碌转动,实际并不慌张。
毕竟这姑娘也是在金三角给警方做过线人,见过大风大浪的主,不会轻易失去理性,不过和记忆里的她比起来,现在这个成熟许多,眉宇间隐隐的戾气也散了,就是普通小姑娘的样子。
秦追扬声问道:“王萌诗,你考上大学了吗?”
王萌诗没好气地回头:“废话,老娘都毕业几年了!”
看到秦追的那一刻,她的话语卡在喉头,八岁的男孩立在人群中,穿着古人的白色亵衣,披着古风的黛蓝斗篷,黑发披散,像一副与拉巴斯格格不入的东方工笔画。
王萌诗立时认出了这孩子,她几步跑上前,到了秦追面前单膝跪着,剩下的左手抚摸孩子的脸颊,声音颤抖着唤他。
“追、追哥?”
秦追笑着应道:“诶,是我,你后来考到哪个大学了?”
王萌诗咬住下唇,低着头深呼吸好几次,才抬头,眼圈红红。
“我不想离开爸妈身边,只报了津城本地的大学,本来想去理工大学学习应用化学的,但是差五分没考上,最后去了外国语大学,他们还把我调剂去了国际汉语教育了,我现在蹲俄国教人学汉语,对了,我还参加残奥会拿了射击冠军。”
秦追:……
这位老友居然去做了老师,他该从哪儿开始吐槽呢?
手|榴|弹扔得比他还准的人去教毛子,这算专业对口吗?
王萌诗满是惆怅地问:“哥,这眼瞅着你都重开八年了,你是穿古代了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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