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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破裂（第2页）

陈凯西仍然没有通过好友申请，但她回复了，她连撕逼都是克制的：你现在不是认识周慕孙了么？

“哦她是。”陈凯西抬头：“倾城是中戏毕业的。”

罗曼打字：你是觉得我搞不定像样的男人，还是你压根不想给我介绍，你希望我永远矮你一头，这样才能提醒你嫁得有多好。

一盘螃蟹上来，饭桌上安静了有三四分钟，陈凯西低头剥蟹壳的时候，听到周慕孙没头没脑地问：“所以你是戏剧学院毕业的吗？”

陈凯西：罗曼你太喜欢恶意揣测人了。

“但我就是知道。”说这话的时候她笑眯眯看着他，不知道说的是菜值得，还是人值得。

罗曼：是揣测还是揭穿？

周慕孙说：这么懂吃，希望你觉得今天这顿值得你风尘仆仆赶来。罗曼说当然值得，周慕孙说你还没怎么吃呢。

陈凯西：我如果跟你一样敏感，咱俩友谊早就破裂了。你微博一天到晚“女性要勇于实现自我价值”、“全职主妇等于一开始就把选择权交付出去了”、“没有工作谈何尊严”……你说这些的时候怎么不怕我想多？

虽然她在心里叹息：只能说男人们精明又愚蠢，太想要完美，就难免受骗。

罗曼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击。

罗曼很清楚周慕孙这类“精英男性”要什么——他们想要一个既有高知背景体面职业，又情绪稳定能洗手作羹汤的完美配偶。

陈凯西：我见不得你好？你觉得周慕孙如果真的单身可搞，这种条件还需要我给他介绍女朋友吗——这个逻辑合理吗？

罗曼的厨艺水平一直停留在，用微波炉转海苔小贝结果把盘子炸碎的阶段。

罗曼愣住了。

所以当周慕孙提到自己爱吃粤菜，罗曼突然抬头，一脸相遇恨晚的神情说“真的吗！”，随即惋惜北京粤菜馆好的不多，最后说“我自己闲得没事的时候会做脆皮烧肉、鱼香茄子煲之类，不过跟大厨没法比”的时候，陈凯西“噗”地笑出了声。

陈凯西继续：你肯定搜过他吧？不过百度不会告诉你，他是靠前岳父迹的，前岳父去世八个月后，忙不迭跟前妻离婚。所以他是不会再结婚了的。这种男的也绝不会给女朋友实际好处，人家要的就是单枪匹马靠魅力泡妞的成就感。不给钱、不结婚，他就是一个天坑。

以上种种，都是突出比较优势，跟钟倾城走差异化路线。

陈凯西最后补刀：怎么样？还那么起劲吗？

十年闺蜜，陈凯西太懂她这种“假随性真做作”的套路：故意要带个装有电脑的大包，是为了营造职业女性的精英形象；眉毛睫毛头全部到位，却不画眼妆和口红，是因为自知跟钟倾城的姿色差好几条街所以不走艳压路线而是营造出“不屑于靠脸吃饭”的气氛；一落座就吃饭，是强调自己无心插柳，对在座唯一的男性周慕孙没有企图心。

过了好一会，罗曼才在好友申请里写：“那你干嘛把他介绍给钟倾城？”

她埋头安静地吃东西，仿佛她从酒仙桥到国贸穿越最堵一段路只为了面前这一两碟小菜，也仿佛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全绕着她打转。

“因为陈勉勾搭她。他给她直播一个月打赏了4万。”

罗曼一坐下就道歉：“你们先聊，我太饿了，先吃点东西。”然后看向周慕孙，很自然地解释：“我们开剧本会工作强度很大，我又怕吃了碳水会影响效率，所以一般只喝咖啡。”

“……那你想接近她你喊上我干嘛？”

连妆都像是没画——当然只是像，陈凯西能迅捕捉到她格外精巧的眉毛和浓密的上下眼睫毛，以及陈凯西打死不信她是真的从剧本会上过来的，罗曼很显然用烫棒做过型，那个顶不可能逆地心引力自然蓬松成那样——但男人怎么搞得懂这些呢？

“我紧张。你在旁边我就感觉好一些。”

不，她话并不密，连穿着打扮都不过分：t恤和铅笔裤的组合，拎着一个nete的大包，里面装着电脑，仿佛刚从剧本会赶过来——她也确实是这么说的。

罗曼一边感叹柔弱婊永远有市场，一边拍拍司机的驾驶座：师傅，改个目的地行吗？

过去两个小时里，罗曼的表现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开屏。

本文图片均来自摄影师anastasia1isitsyna

陈凯西走出会所坐上车的第一件事就是删除罗曼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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