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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能让商以卓这样，林顺孝要带他见谁自不必说。莫榆晚轻轻抚着商以卓的背脊，安慰道，“去吧，见见也好。”

商以卓不是想瞒着莫榆晚去见那个人，而是他说不出口那个人的身份。毕竟这麽多年了，突然又回来，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麽办。

“陪……”商以卓刚说了一个字就闭上了嘴。莫榆晚不舒服，在家里休息最为妥当，而且他还不适应，长时间走路的话会很疼。

“怎麽不说了？”莫榆晚从鼻腔呼出一口气，“我们一起。”

……

夕阳西下，余晖染红了半边天，云霞似火，正映衬着人们心中的希望与梦想。

高档餐厅里，他的装潢设计典雅贵气，让人仿佛置身于古代的贵族宴会中。精美的中式吊灯下，金色墙纸上还罩有纸灯笼点的蜡烛。中国红的桌布与玉色碗筷摆放得整整齐齐，让人眼前一亮。

莫榆晚环顾四周，弯起嘴角。这是段阿姨喜欢的风格，他想。

商以卓走的慢，他本想搀扶莫榆晚，可莫榆晚死活不让，他就只好减缓速度与后者并肩而行。

他们进了林顺孝发的包间。

门一开就见林顺孝和段芸坐在里面。段芸化了淡妆，头发用簪子盘起，身着一身白青色长裙。

莫榆晚看了眼商以卓，商以卓脸色没有表情，冷漠到甚至没有看不出一点震惊。

是看不出……还是商以卓早就知道段芸是他母亲了？

商以卓拉起莫榆晚的手一同走进去。段芸紧张地手心里全是汗，见状她也想站起来，可被林顺孝拉住了。

“林局，段阿姨。”莫榆晚先招呼了一声。但他见商以卓迟迟不开口，便小幅度地摇了一下商以卓的手。幅度不大，像林顺孝这种敏锐力极强的人能够察觉，但段芸看不出来。

商以卓深吸了一口气，他看了林顺孝，招呼了声林局，随后又看向段芸，缓缓开口道，“段阿姨。”

段芸瞳孔像是震了一震，她感觉现在整个人都被钉死在这个座位上无法动弹。商以卓的话无谓是一把顿刀，扎进段芸心口之后又被无情拉出，那些不平的刀口甚至还带出了裹满鲜血的心头肉，疼得段芸说不出话。

莫榆晚没能想到商以卓会这麽称呼段芸。他拽了一下商以卓，紧接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干嘛？”

商以卓看着段芸红起的双眼却无动于衷。

林顺孝见事态不对，便出来活跃了下气氛，“先坐先坐，我通知的比较唐突，你们赶过来肯定也累坏了，先坐吧。”

商以卓和莫榆晚应声便坐了下来，商以卓选了一个离段芸最远的地方。

莫榆晚心里明白虽然林顺孝想暖场，但这对商以卓来说，根本没用。商以卓有时候的确很固执，但他的固执不是不可理喻，而是太过理性。

别人是被打一巴掌然后接一颗糖。可商以卓是被摔了个粉身碎骨，手里捧着的却是在反着光的玻璃片里翻出来的碎糖渣。

段芸埋下了头，她右手拇指不停在抠左手拇指的甲盖。紧张有，但失落感更强，突如其来的失落甚至让段芸忘了她还在紧张——紧张商以卓不会接纳她。段芸宁愿商以卓一来就说得那麽直白，就像电视剧里一样，说什麽我永远都不可能认你，即便是这样她心里也是能接受的。

可她偏偏看到的是另一个样，商以卓不但没有接受，反而还不痛不痒地叫了她一声段阿姨。他越是沉得住气段芸就越心疼。

她的孩子也是人，不应该是这样，就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莫榆晚在桌子底下将商以卓的手搭在自己大腿上，顺道翻了个面，手心朝上。

莫榆晚在商以卓的手心一笔一画地写了四个字。

写完之后，商以卓也比刚才轻松了不少，甚至还沖他微微擡起了嘴角。他伸出手与莫榆晚十指相扣，心里淌过一股暖流。

因为他的宝贝写着：【别怕，有我】

他们只是简单的吃了饭，吃过饭就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莫榆晚能看林顺孝有好几次是想说什麽的，可都被段芸阻止了。而且最后还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事情——段芸喝闷酒喝醉了。

她酒精一上头就开始哭，嘴里一直说对不起商以卓，对不起商以卓的父亲。

林顺孝怕段芸的话会波及到商以卓的情绪，只好把人扶走。

他们离开口的包间里只剩下莫榆晚和商以卓两个人。

气氛似乎并未得到缓和。

莫榆晚见商以卓盯着正前方眉头紧皱。他这一瞬间也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怎麽办。

“商以卓。”莫榆晚轻声唤了一声。

商以卓移眼看向莫榆晚，他眼底的情绪很複杂。不知道他是觉得段芸说的对不起好笑，还是觉得段芸不该这麽道歉。

莫榆晚将椅子移到商以卓身边，与他并排着。重新坐下去的那一刻，不得不承认，莫榆晚差点疼得出冷汗。但他也只是紧咬着下嘴唇后的肉，没吭声。

他环住商以卓的脖子，温声问道：“你怎麽想？”

商以卓摇了下头，“不知道。”

这个答案其实在莫榆晚的意料之中。

莫榆晚挺腰在商以卓唇上轻啄了下，“你怎麽选我都支持，”莫榆晚亲完后只是后退了一点，他离商以卓仍然很近，莫榆晚对上商以卓那双沉澱了太多情绪的眼睛，“那我们就不想。”他在回应商以卓说的不知道。

“你不是没有家的人，也不是一个形单影只的人。无论什麽时候，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尊重你的一切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