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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彼时的她刚才找到适合的经纪公司签约，心里知道一点大概，在签公司之后都会给出相应的曝光，去测试市场对于她的接受程度，和之后的人设定位。毕竟没有哪个公司会愿意从零开始去培养一个不知道结果的新人。于是那年，沈欢刚在国内崭露，公司就花钱让她上了许多个热搜。有的只是昙花一现，而有的却在榜单上被挂了一日。从日常工作到她的私人生活，连她拍出来的一杯咖啡，或者是路边遇到的风景都能被同步带上热搜。

“真好啊”公司里的人对她发出羡慕的感叹。

“公司真舍得为你花钱，同一个工作结果就你上热搜了”

“也不知道我什麽时候能上一次”

沈欢在旁边默默听他们说话，她没有反驳，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这些到底要不要去反驳。

都说有多大的本事，就该去承受多少的赞美，太多了，人就承受不住，太少了，对她来讲又是不公平。

可对于那时候的沈欢来说，一味的想让市场去看见她的能力，而不管不顾的就往前凑，其实并不算件好事。一个星期，几场工作，从上热搜的那天，沈欢的名字就没有下来。可以说是公司愿意给她砸钱，但也能说她是真有本事。

市场不能接受，再砸钱也只是镜花水月。

开始的评论里还会赞美，到后面就是清一色的贬低。从她的长相到身高，从她走路的姿势到她拿东西的动作，互联网络从来不是一个隐蔽的地方，网上的人顺藤摸瓜，最后连沈欢那没有加v的私人账号都被他们找到。群起而攻之，无论她发什麽都会被骂。

其实根本不知道要骂什麽，有些人根本毫无相关，他们只是在发洩自己生活里遇到的烦躁和不爽，恰好，沈欢是他们宣洩的出口。

公司也发现了不对，为了平息这件事情带来的影响，他们停了沈欢的半年工作，一直到这势头过去，等网友们忘记。

可被市场接受的时间已经过去，她只能从头开始。

沈欢看着那曝光这事情的id，对米亚说，“你去找这个博主，我要知道是怎麽上热搜的”

一般的娱乐消息再放出来之前都会和经纪公司去沟通，协商不对了才会发布，这次连ro都没知道，显然是在哪步里出现错误，对于没有预测，不受自己把握的事情，还是尽早扼杀在摇篮里最好。

“老大，美式”张肖每天一杯咖啡雷打不动的送到周瑾辰面前。

周瑾辰拿过，猛灌了一口，他按着太阳穴位，疲倦的等待拍摄的开始。

“大清早就喝冰咖啡，周老师是没休息好吗？”沈欢从他等待的位置旁经过，瞥眼瞧见他的脸色不好，化妆师正在想办法去遮住他脸上的憔悴。

周瑾辰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场务小哥跑过来通知，“sandra，周老师，半个小时后开始”

“知道了”沈欢应着，也无意识的打了个哈欠。

周瑾辰看到她这个哈欠，“怎麽，沈小姐也没休息好？”

“昨天看剧本，睡得时间就有点晚了”沈欢微笑回答。

周瑾辰问：“是看剧本晚，还是吃饭回来晚？”

“不管哪种，好像都跟周老师没有关系吧”

“我提醒沈小姐一句，等会拍戏的时候可千万别打哈欠，容易影响拍摄的进度”

沈欢笑答，“谢谢周老师的提醒，如果困了我会去买咖啡的”

茶园巷子门前，唱戏的莺哥儿哼着小曲，迎面就同位穿了身青墨色长衫，臂下还夹着本课文的教书先生擦肩路过，莺哥儿有了兴趣，她回头去瞥了那人一眼，却不想教书先生此刻也正在回头望她。

喘息的瞬间，在这混乱动蕩的局势下，没有太多言语，却也决定好了往后的余生。

“你看他们”蓑衣摇动羽扇，从二楼的门房过来，她站在季安身边，季安侧头睨了她一眼，望见从楼下过去的两人，漫不经心说，“一个唱戏小姐，一个教书先生”

蓑衣看到那两逐渐走远的影子，她发出感叹，“你说这上海城里有多少唱戏小姐和教书先生，怎麽偏偏就让他们两个遇到”

“巧合吧”除去这个理由，季安夜想不到别的其他原因。

蓑衣笑笑，却道：“这世上哪来得这麽多巧合，李渔曾有一言，幻设一事，即有一事之偶同，乔命一名，即有一名之巧合”

听见她话里含有的意味，季安转过身体，盯住她的侧脸发问：“你想说什麽？”

“季先生和曹先生不也是有这般不同寻常的巧合关系？”

“我和曹禺，你想多了吧”季安看了她一眼，却没多将这事情放在心上。

晓得他会不在意，一通出生入死的兄弟，自然会比她这个外人重要，只是想到晚娘的嘱托，在他能信我们的时候，多说出一点。

蓑衣又言，“不是我多想，是季先生您还没看明白”

“我不明白”季安摆了个姿势，他倒很想知道，自己走没去想的事情，怎麽在她口中就会成了这个不明白呢。

“巧合这种事情不需要老天求给，自己也可以”她拿那两个人来举例，“莺哥儿下场每天都要走这条巷子，教书先生又是住在这巷子里的，只要时间恰好，想来见面也不是个难事”

季安有了兴趣，“继续”

“季先生喜欢打牌，曹先生喜欢看牌，这一来一去”蓑衣不再多讲，和聪明的人说话总是要藏住一些，不用她全部给出，只要点到自然就会明白。

季安想到他这几天里和曹禺的碰面，虽然每次都赶巧合，但巧合却都在他和新政府人见面的时候。他和曹禺，虽然说着是与普通朋友的寒暄，可这样的寒暄在新政府眼中就会变成了另一种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