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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夜墨一听钟晓话,用目光试探地看了眼唐璧,唐璧轻轻点了点头。
李夜墨知道这是允许自己插手了,脚下用力一踏,借着左右竹枝,整个人扶摇而上,转眼到了东风恶面前!
东风恶骂道:“龟儿子,那姑娘可以不算,这飞蒲草可要算你请了帮手!”
唐璧笑道:“帮手不假,可我没有请他,他自愿出手要为江湖除一大害,其心可嘉!”
竹梢上,李夜墨飞身探向东风恶。
两个人都是一等一的轻功高手,若非要为二人轻功评个高低,东风恶自是技高一筹,可东风恶此时手里抱着个姑娘,又学唐璧背着个无用的大木箱,十成功力挥不足七八成,此消彼长之下,在李夜墨手里居然慌乱了手脚。
“大害?你个龟儿子才是大害!要不是你横插一脚,老子会做了花贼?我造的业你也要背上一半。”东风恶抱着怀里的姑娘,在竹林里飞来荡去,也不走远,只围着苏欢头顶往来盘旋。
东风恶被李夜墨追赶紧了,难免对怀里的美人照顾不到,碰巧这时,那姑娘被定住的穴道隐隐松动,手脚还不能动,嘴里却哼哼唧唧哭闹个不休。
东风恶给吵得烦了,脚下不停,脸上摆出一副凶恶面相,狠狠道:“丑丫头,老子只是天下第一花贼,后面飞的是天下第一恶贼,他最爱你这样难看又娇气的小姑娘,一看到就要先奸后杀,拔指甲,刮头,脸上还要给你刻个大王八,再乱叫可就把你给了他!”
到底还只是个小女孩,给东风恶吓得可怜巴巴得闪着泪花,银牙紧锁,一声不吭了。
“秦前辈,我何时行过这等残忍的事?”李夜墨无奈道。
东风恶撇撇嘴冷笑道:“别!别和我套近乎,你只有一个唐前辈,那里还有一个秦前辈!”
钟晓在下面听的真切,大声道:“贼儿乱诬陷好人!这好好一片竹林里只有你一个坏人!”
李夜墨知道东风恶与唐堡主一家关系复杂,再加上那江湖第一采花贼,偏又是天下第一痴情客,因此东风恶虽然甩不开他,他却也不贸然出重手伤人,正在后面左右为难。
东风恶飞驰间看了眼钟晓,眼底竟闪过一丝淡不可见的温情与深入骨髓的哀伤。
片刻,东风恶转头冲李夜墨讥讽道:“轻功天下第四追轻功天下第二,老二我抱着个美人你也追不上,丑诸葛这排名有些门道,我这第二是实的,你那第四怕还是有些虚哦!”
李夜墨脸色一红,不由有些恼怒,好啊,我给你放水你倒当了真,这么不晓事理,难怪红酥手跟了唐堡主而不是你这花贼!踩着七星北斗步,喝到:“我看秦前辈累了,不如我来帮你拿箱子!”
流星赶月般紧踏几步,李夜墨便贴到了东风恶的身后,伸手按住箱子顶上,东风恶也感到身后近了人,说了声“老子不累!”,顺势右腿向后踢去,一记倒挂金钩就要踢李夜墨小腹。
李夜墨却也敏捷,按着箱子跳到了东风恶的背上,使出千斤坠的功夫,三人陡然下坠,接连撞断了好几根竹枝。
东风恶脚下不停,可惜怀里毕竟抱着姑娘,只腾出一只右手来,抓李夜墨左脚,李夜墨便缩左脚踏在箱子上,右脚仍踩在东风恶的肩头,反之抓右脚,李夜墨便缩右脚踏在箱子上,左脚仍踩在东风恶的肩头。
东风恶左右抓了两下空,气得笑出声来,又探手来抓李夜墨左脚,李夜墨正要缩脚,东风恶的脑袋一偏,撞向李夜墨的右脚。
李夜墨万万没想到东风恶会用脑袋来撞,一时右脚悬空,整个身子都站在东风恶背后的箱子上。东风恶催动内力一震,竟将箱子的两条肩带挣断开来。
“啪!”
箱子摔在地上,跌了个粉碎,却原来也是个纸糊漆染的假箱。李夜墨在箱子坠落之际踩了几脚,又飞身追在东风恶身后。
东风恶骂道:“狗东西,没半点良心!”
李夜墨心想:“叫你前辈时,你满口不答应,此时比试站了下风,却又怪我没良心,反反复复正是个小人!”随即出言讽刺道:“看前辈辛苦,才帮前辈取下木箱,不知道前辈现在还累不累?”
“累!现在突然是有些累了!”东风恶突然停了下来。
李夜墨也心里打鼓,老乌龟又要耍什么把戏?也停在竹梢,离东风恶还有几步的距离。
“怕什么!老子真是累了!”东风恶在树梢上单腿一盘,一只脚踩在竹梢上,身体惬意得摇啊摇的,就是掉不下去,这叫做云头独坐,又唤做仙人椅!竹梢上摆下这姿势难度且不谈,此时若李夜墨攻来,绝来不及起身再逃。
东风恶摆出一副我不玩了的神情,李夜墨一时追也不是,他人全不防备,此时出手显得不是好汉,不追却也不是,东风恶虽是个假花贼,惹恼乡邻的事却也不少,放过难道就能算好汉?
唐璧见他不动手,一脸正色道:“江湖大害在此,少侠何必犹豫!”
东风恶立马不干了,大骂道:“大害你一脸,你这龟儿子才是大害!”
李夜墨苦笑,神仙打架,何必非要把我牵扯进来!
唐璧道:“少侠捉住这贼,唐家堡必有重谢!”
东风恶气得脸色忽白忽绿,转又拍拍手冲李夜墨一笑,道:“不必理会那个老乌龟,你说要帮我拿点东西,说话还算数吗?现在我给你一样东西,你如果真是个少年英雄,不必你下手,我便自己捆了自己送给你。”
李夜墨一愣,好啊,你自己捆来便是最好!大声道:“前辈拿得出,就只管拿来!”
东风恶拍着腿“哈!哈!哈!哈!……”连笑了七八声,直笑得李夜墨,钟晓心里慌。
东风恶道:“我的宝贝可要来了!”说着将怀里的小美人刘笞冲李夜墨扔了过来,还不忘顺手扯去了姑娘的腰带!风一兜,一时间火红色的里衣全露在外面,春光四射,好一朵明艳的鸾尾花——连竹林也明亮几分!
带孙子看病的老头连忙一手捂住孙子眼睛,一手遮住自己的脸,满口道“罪过罪过!”
李夜墨来不及多想,这竹梢足有两三丈高,再不出手,这姑娘非跌出个好歹来!手向前一探,抱住刘笞便如落叶般飞落在地上,脚刚着地,一条粉色的腰带从头顶慢慢飘落,正打在他脸上,再向竹梢看去,那还有东风恶的影子。
“我也是愚,和东风恶这花贼去谈信用!”
李夜墨叹息道,竟全没觉,怀里姑娘看他的眼神,柔的像天池中的暖水,哈!也不知揉碎了多少桃花!也全没觉,钟晓看他的眼神,怨的像凉秋里的浓风,噫!也不知缠断了多少香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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