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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镇远拿着花，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两个年轻人的组合。王瑞这名字十有八九是男的，凌博今有点不好说。他只好把那些情侣都一并盯上了。啪。肩膀被拍了下，常镇远霍然回头，随即看到一张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的脸正咧着嘴巴对他笑。在理智发挥作用之前，情感已经驱使他挥出了愤怒的一拳。虽然常镇远体质弱，但到底是个男人，拼尽全力的一拳立刻将对方凑倒在地，身体还顺势滑出去一小段。&ldo;你怎么打人呢？！&rdo;等常镇远回过神来，自己的胳膊就被一个青年扭住了。那个青年气呼呼地重复道：&ldo;你怎么打人呢？！&rdo;&ldo;王瑞，冷静点。&rdo;被揍倒在地的青年坐起来，抬手擦了擦嘴角，冲面如寒霜的常镇远看了一眼，才施施然起身道：&ldo;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吧？&rdo;常镇远盯着他，嘴唇紧抿着，心里恨恨地想：你就算化作灰，我也认得出来！被叫做王瑞的人道：&ldo;这事儿报警吧，让警察来解决。&rdo;驻守在长途汽车站的保安已经关注这边，打算走过来了。常镇远回头看了王瑞一眼道：&ldo;你叫王瑞？&rdo;王瑞道：&ldo;怎么了？&rdo;常镇远又看看那个被揍的青年道：&ldo;你叫凌博今？&rdo;王瑞讶异道：&ldo;你怎么知道？&rdo;常镇远道：&ldo;我叫常镇远，是刑警，来接你们的。&rdo;王瑞吃惊地看着他，又看看凌博今。凌博今想笑，却因扯动嘴角而变成了一张苦瓜脸，&ldo;那就没认错人。&rdo;常镇远用力地挣开王瑞的钳制，冷冷地看着凌博今道：&ldo;我试试你的反应。&rdo;凌博今又笑了，用没受伤的嘴角，&ldo;哦。&rdo;他的笑容让常镇远觉得分外刺眼。当眼前这张脸还属于一个叫徐谡承的男人的时候，他从来不会这样笑，那时候，他为了逗他笑，会故意让其他兄弟出糗，但十次里也只能成功一两次。可现在，他却像个天生爱笑的青年。这种对比，是为了证明这个男人曾经在他面前伪装得多么出色，骗他骗得多么成功吗？！常镇远心里那股来不及意识到，就被一连串打击打击得不见天日的恨意瞬间爆发出来，让他忍不住全身颤抖。凌博今一拍王瑞的肩膀道：&ldo;我表现不行，幸好你还不错。&rdo;王瑞嘀咕道：&ldo;就算是测试，可下手也太狠了吧。&rdo;凌博今见常镇远脸色极为难看，怕王瑞得罪他，忙捂着嘴角的伤口打圆场道：&ldo;我们干的是高危行业，多点警惕是应该的。常哥教训的是。&rdo;明明是在讨好，但他做起来就很顺理成章，没有半点勉强和谄媚的样子，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透着慢慢的真诚。但落在常镇远眼里，却越发觉得讽刺。他将玫瑰花捏成团，不顾花刺刺入手心，冷冰冰道：&ldo;走吧。&rdo;凌博今和王瑞只好跟在他身后。来之前，常镇远是打算接了人以后打的回警局的，但现在改了主意，朝公车站走去。王瑞和凌博今的行李虽然不多，但这么提着走在大街上到底不方便。偏偏常镇远一点迁就的意思都没有，走得飞快。幸好长途汽车站旁边就是公车站。常镇远虽然不坐公车，但路还是认得的，查好路线就上了车。付钱的时候，他下意识地丢了十块钱进去。王瑞和凌博今不知道他是手误，以为他抢着帮他们付了，心里多少有点感动。这种感动类似于斯德哥尔摩症状，因为一开始遭受的待遇太凄惨了，所以给点小恩小惠就受宠若惊。三人就这么各怀心思地回到警局。常镇远还没进门，就听到里头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他脚步一顿，心里冒出一个念头：难道案件有新进展？小鱼儿第一个看到他回来，指着他笑道：&ldo;你真的戴着红玫瑰去了？&rdo;常镇远一怔。大头笑得满脸通红地走过来道：&ldo;哈哈，那是局长给头儿使坏呢！他原本让头儿去接他们的，没想到落到你头上了。&rdo;常镇远：&ldo;……&rdo;他就说接两个新人用红玫瑰怎么想怎么奇怪。在笑声中，凌博今和王瑞粉墨登场。随即笑声停了。刘兆看着凌博今皱眉道：&ldo;你的嘴角怎么回事？&rdo;王瑞张口欲言，被凌博今拽了下。凌博今挠着头，傻笑道：&ldo;来的时候，在加油站的厕所里磕了下。&rdo;常镇远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大头小鱼儿这些人都是办惯案子的老手，是磕是碰是挨揍还能看不出来？不过刘兆没说话，他们也都不吭声罢了。刘兆淡然道：&ldo;哦。那得小心点，你是刑警，自己磕磕碰碰的，怎么出去抓犯人？&rdo;凌博今连忙做自我检讨。刘兆道：&ldo;我们手头上有个大案子，没什么时间让你们熟悉环境了。我看这样，你们俩一个跟着大头，一个跟着阿镖，边办案边学习。&rdo;大头看了常镇远一眼，拉过凌博今道：&ldo;这个厕所小子跟我吧。&rdo;刘兆也看了常镇远一眼，道：&ldo;你喜欢他？&rdo;大头咧嘴笑道：&ldo;嘴角一块小淤青，挺顺眼的。&rdo;刘兆道：&ldo;我偏不如你的意，你叫……&rdo;凌博今道：&ldo;凌博今。&rdo;&ldo;哦，凌博今，你就跟着阿镖。就是接你的常镇远。那谁，王瑞，你跟着大头。&rdo;刘兆拍板定案。9、&ldo;惊喜&rdo;连连（八）9、&ldo;惊喜&rdo;连连（八）…庄峥手下都被带回局里问话。因为人数多，所以刘兆把所有人都派上了，还得分好几批。常镇远和凌博今一拨，坐在他们面前的叫周进，是名流夜总会的老板。这个人是常镇远自己挑的。在常镇远还不是常镇远，还是庄峥的时候，他没少和他打交道。对周进这个人，他再了解不过，典型有福同享有难你当的小人，但管理夜总会真有一手，不管是多么横的客人，他都能应付得妥妥帖帖。连侯元琨去他夜总会找茬，他都能应对自如，实在是个人才。要对付他，用普通的审讯是没用的。所以常镇远一上来就说：&ldo;你是自己交代，还是我帮你交代？&rdo;周进被问懵了，&ldo;您什么意思？&rdo;常镇远道：&ldo;夜总会里的那点事还要我给你说吗？&rdo;周进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没底了。他开始以为自己被找来问话是因为庄峥的案子，这个他不怕，反正和他没关系，但没想到对方竟然像是故意找他茬。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这种场面他见的多了，自从干了这一行，几乎每个月都会遇到，所以他笑了笑，&ldo;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rdo;常镇远坐下来道：&ldo;是吗？&rdo;凌博今在进审讯室之前看过案子的相关文件，但常镇远现在做的一切显然超出了相关文件所能解答的范围。所以他只能不吭气地坐在旁边，拿着笔做笔录。&ldo;我是正当商人，这个刘队长最清楚了。&rdo;周进说着，摘下眼镜，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眼镜布慢吞吞地擦起来。常镇远道：&ldo;许海红这个人你认识吗？&rdo;周进手顿了顿，因为擦眼镜，所以他的头一直低着，所以躲过了脸上刹那闪逝的惊慌。他重新戴好眼睛，点头道：&ldo;认识。她是夜总会的员工。&rdo;常镇远道：&ldo;她失踪快一个月了吧？&rdo;周进道：&ldo;失踪？领班说她是离职回老家了。&rdo;常镇远道：&ldo;三月八日那天你在哪里？&rdo;周进背脊开始冒冷汗了。他原本以为对方只是在诈自己，说到许海红也是巧合，但是提到三月八日就不得不让他警惕了。毕竟，再怎么巧合都不可能把日子巧合得这么精准！他低头想了想，才道：&ldo;那一天是三八妇女节吧？夜总会放了半天假，我陪老婆逛了逛商场，又带着孩子在肯德基吃了晚饭。&rdo;常镇远身体微微向前倾，&ldo;我是问，晚上九点半以后。&rdo;周进有点扛不住了。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知道！他真的知道！他不是在诈自己。周进又摘下眼镜，掏出眼镜布擦拭。但这次的动作显然没有上次那么沉稳。连凌博今都看出他的紧张，这让凌博今对常镇远有些刮目相看，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么简单的几个问题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玄机。周进重新戴上眼镜，才道：&ldo;九点半之后，我和老婆一起看电视，大概到晚上十一点左右……&rdo;&ldo;查查小区录像应该就能知道你晚上九点半以后有没有出门吧？&rdo;常镇远扭动了下脖子。周进抿唇，随即点头道：&ldo;是啊。&rdo;常镇远知道他内心远没有他表现得这么若无其事。不过这就已经达到他的目的了，他本来就不是想追究许海红的事，其他人的死活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他真正想要的还是借周进的手来打击赵拓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