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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晚之凝神想了想,说:“账本你师兄没带进京城。”
楼七蓦地抬头,脸上满是震惊。
“你也不用惊讶我为什么知道。”余晚之又说:“这是很好猜的事,若藏在汴京城里,你多半已经找到送去都察院了,东西应该很远,你一时片刻没能抽开身去取,就出了之后的事。”
楼七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真是聪明,让她猜得分毫不差。
楼七情绪略微低落,“或许沈让尘说的是对的。”
“怎么了?”余晚之问。
楼七拇指在剑柄上轻轻摩挲着,“或许沈让尘真的和我师兄的死没有关系,我这些日子反复在想那晚和师兄分别的时候,他那么着急地告诉我那些事,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也不想让我亲眼看着他死才说分头行动,所以多半是是自己跳的河。”
余晚之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在亲人离世面前,任何的安慰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因为她亲身经历过。
“但我不能相信沈让尘,他这么着急想得到账本,只怕是就想毁灭证据。”
楼七说完,看见余晚之脸上带着笑,“你笑什么?”
“笑你傻。”余晚之说道:“我若是沈让尘,想要毁灭证据就直接杀了你,那这世上就再也无人知道那半册账本的下落。”
经她一说,楼七顿时如醍醐灌顶,“你的意思是,他是好的那一头?”
余晚之扯了扯被子,“他好不好我不知道,至少目前来看,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敌人。”
换了一个人
楼七说得对,她或许天生就是操心的命。
可有什么办法呢,自幼父母就是这样教导她,没看见就算了,若是见了能伸手就伸一伸手,今日她相助之人,兴许就是他日祸临己身时拉她一把的人。
她生得这样矛盾,既冷情又重情,既善且恶,或许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善恶之分。
余晚之没喝药,吊着精神聊了一宿,脸上疲态深重,楼七走后坠云灭了灯,余晚之躺在床上也没能睡着。
她想起城外庄子上的那个女人,从前的“自己”,如今的江晚之。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是从前疯傻的“余晚之”吗?
可从那女人院内赏花的样子来看,分明又不像是傻子。
……
雪断断续续下个不停,只是比昨夜小了许多。
书房灯还未熄灭,薛辛带着大夫进到院内,在书房门上叩了叩。
“大人,大夫回来了。”
“进来。”
薛辛抖落了身上的雪,推开门,带着大夫入内,看见自家大人什么也没干,只是呆坐在书桌后,面前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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