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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有的,穆语蓉心底生出了泪流满面的冲动。
从大婚当夜,直到今日,章珣都在穆语蓉身上贯彻了“食髓知味”四个字。过去没有条件,唯有憋着,好不容易能够释放,便直接变成了放纵。看着心爱的人在自个身下又羞又恼,又喜欢又抗拒,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刺激。
再被章珣牵着从书房出来的时候,羞红了脸的穆语蓉便没有办法褪去脸上的热度。她一时觉得丢人,一时觉得恼怒,想怪怪不起来,想生气生气不起来,在章珣的无耻与禽兽面前彻彻底底的败下了阵。
章珣和穆语蓉一直在穆国公府待到了天黑,用过晚膳方回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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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的规矩皆十分的宽松,要求每月初一十五去请安便足以。不过,穆语蓉打听过了,其他几位皇子的夫人,都是隔三差五便会去陪太后或者皇后说话聊天,她自然也得照着这个规矩来。
最初的几天,章珣轻松自在却还好,从穆国公府回来之后,他便每日都须早早起身去上朝。穆语蓉每每想要起来服侍他,都会被他给摁回被窝,要她好好的多睡上一会。一来二去,时常穆语蓉还睡着的时候,章珣便已经走了。
毓华宫的事务都转到了穆语蓉的手上掌管,从教养嬷嬷那儿对宫里头的规矩了解到了大半,今时今日便不至于闹出来什么样的笑话。唯独难免觉着,宫里头确实不如家里方便。
事务虽然是已经接掌过来了,但到底她对毓华宫还没有了解透彻,一时间对底下的人便是好言好语相待。她平素就不是一个麻烦难伺候的人,何况养娘跟着,反而用不上太多其他人。有其他重要的事,交给听风听雨去办也不难。
因着知道她有许多事情需要办,章珣在毓华宫的侧殿辟出两间连通的屋子给她当书房用,却没有怎么布置,想着她随自己的兴子来。先前毓华宫里头的布置,章珣也曾说,如果穆语蓉自己有不习惯、不舒服的地方,只管交待底下的人去调整,他都没有意见。
一直到将毓华宫的事务都梳理完毕了,穆语蓉才得了空闲归置自己的两间书房。原也无须她做什么,不过是过去看一眼,计划一下,交待底下的人去办就行。绿荷过去是管着毓华宫诸多事情的人,穆语蓉说要去看看书房,她得了吩咐,亲自在前头引路。
书房里面空空荡荡的,两间屋子连通的地方只隔了一袭白玉珠帘。外间可以用来接客待客,里间便可以是她自个单用,且空间很大。书房里面基本的用具还是齐全的,不过是增增添添或者换换位置的问题。
穆语蓉并没有和章珣客气,依着自己喜好,便交待变化了一下书案搁置的位置且因不想在书房里放盆栽,撤了几个杌子。之后,又让养娘从自己的库房里取出自己平日素喜爱几幅字画准备挂在墙上做装饰,再取了几样别的摆设。
一时间众人忙碌,穆语蓉从书房出来,有小宫女过来说皇帝陛下身边的胡公公过来与她传旨意。心下即使奇怪,亦决然不敢怠慢,穆语蓉忙去了正殿见这位胡公公。
胡公公态度却也算得上是恭敬,毫无架子,与穆语蓉行礼之后,道,“皇帝陛下听闻九王妃棋艺上佳,今日得了空闲,想请您过去切磋一二。”
无论是什么,都仅是借口与幌子,皇帝要见她,且章珣之前未曾告知过她,难免要叫她多想两分。穆语蓉应了下来,换过一身衣服,便带着养娘跟着胡公公去了。趁着换衣服的空档,她也寻机与绿荷说,让绿荷差人去告知一声章珣。
从毓华宫到承乾宫算不上太远,穆语蓉坐着轿子,不多时到了承乾宫再到了宣执殿的侧殿,皇帝便在里头,摆上一盘棋等她。大约不论换了是谁,都必然会在这个时候心里打个突突,至少,穆语蓉确实如此。
穆语蓉走进去后,走到皇帝面前与他行礼请安。跪伏在地上的这一刻,只感觉皇帝的视线在她身上扫过,停了半晌,方免了她的礼,请她坐下。穆语蓉觉得自个心里还算得上镇定,就是和皇帝这样的独处难免有些奇怪。胡公公在她进来之后,便将房门关上,并未跟着一起进来。
房间里面没有放冰块镇凉,大约也是不需要。矮榻便设在了窗户旁,上面搁着小几、几盘,矮榻下方小炉子上还搁着茶壶,是自己煮茶的样子。从窗户往外看过去是大片的竹林,打开窗便有清风徐徐,已经非常凉快了。
“坐。”
皇帝的话简单且有力,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感觉。穆语蓉依言,坐到了一旁,却只垂着眼。皇帝抬眸,看了她一眼,反而是笑,又说,“不必这么拘谨。”
穆语蓉应了一声,一动不动。见状,皇帝不再管她,只是依旧简单说道,“陪朕下完这盘棋。”穆语蓉依旧点头,认真研究起了棋盘上摆着的棋局。
其实她的棋艺也没有多么的好,只能够算是一般水平。皇帝今天找她过来,应当是有着某种目的,可她一时探究不得,又觉得,似乎是特意磨她的性子。
皇帝摆下的这局棋并不怎么的简单,处处都是陷阱,且劫中又有劫。可以说,她落下第一子,若是一步错,便注定步步错,再无挽回的余地。穆语蓉尽量将心思放在棋局上面,不去多想其他的东西。她下得十分慢,皇帝落子却总是很快,且也并不催促于她。
穆语蓉凝神思索的时候,皇帝甚至亲自替她斟茶。这样的举动,多少吓着了她,差点儿手里的棋子都拿不稳了。她不了解皇帝的脾性,也不清楚皇帝为什么要让人请她到这里。甚至,对面的人时常看着她,又仿佛透过她,正在凝视着另外一个人。
“多谢父皇。”穆语蓉没有去碰茶盏,只是与皇帝道谢,否则她也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跟着正欲落子的时候,却听到对面的人提醒她一句,“落子无悔。”仿佛是告诉她,这么走是错的。
穆语蓉又道了一声谢,最终将棋子还是落到了自己预想好的地方。她知道那是一步错棋,也不是故意输给皇帝,而是在感觉到对面的人并无恶意之后,选择了放松一些。下棋本就不是目的,她也破不了这棋局。
茶盏里添了冰块,滚烫的茶水浇下去,冰块便化了,只是茶水也凉了许多。落子之后,穆语蓉便捧起茶盏,轻啜一口温热的茶水,竹叶的清香从鼻尖便已开始蔓延。
却因为她的那一步臭棋,皇帝亦不再落子,反倒抬手将棋局毁了,也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茶水,而后淡淡问穆语蓉,“味道如何?”
“竹叶清香且透心,茶水清莹且透亮,父皇的茶品自然是好的。”穆语蓉将自己的真实感受说了出来,倒是没有刻意的吹捧,对面的人一时越是笑。
穆语蓉疑惑之间,便听到皇帝说,“你娘从前最爱喝这个。”每个字,穆语蓉都听得很清楚,也可以理解其中意思。只是,当它们拼凑在了一起,且从皇帝口中说出来后,已是令她心惊。
过去,她并不知晓皇帝陛下与自己娘亲相识,且也从未有人与她说起过,包括她的外祖母。一时,穆语蓉又想着,或许这样的事情,确实不好说出来。穆语蓉只记得,自己的外祖母曾与她说,她和自己娘亲长得很像,越长开了便越像。
压下了心里的惊诧,平定了心思之后,穆语蓉才回道,“娘亲去得太早,只隐约记得,夏天的时候母亲曾带着我去摘莲蓬。”穆语蓉的父母出意外的时候,她才六七岁,很多事情确实不记得了。
皇帝看起来不怎么在意,没有说起穆语蓉父母去世的事情,反而是说,“你和你娘长得一模一样,她和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这般,不过比你看起来要更活泼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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