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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芍点点头,盯着流水,偏头把脑壳抵在他胸前,“那我就在旁边站站好不好?”
声音没有情绪,偏偏她的头顶无意间靠在自己胸膛上,平添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贺燃顿了一下,道:“好。”
韶芍提着裙子往旁边走了几步。靠近山泉的石板已经被打湿了,长出了软茸的青苔。路是往上走的,水往下流,台阶离小潭水面还有一段距离,她小心地挨着地坐下,双腿垂了下去,再伸伸脚就能碰到水面。
这儿的景色漂亮,但也有点儿寂寥。月光、潭水、山涧、古树,还有拂面的山风吹来些虫鸣,易碎,碰到实物就跌落在地上,散在野草中,如碎玉投珠。
贺燃挨着她坐下来,单膝蜷起,不说话,就默默地靠在一起。
月光在波面上跳动,山风吹皱了一池的心绪。
“你在哪儿呢?”韶芍想起来宴会上自己下意识的发问,忍不住,蠕动着嘴唇轻轻念了出来。
她想要的回答,一直没有出现过。
她那时光着身体在摄像机前,嘴里塞着口塞,顾和军有时候做完都把她忘记了,就这样捆在椅子上一整晚。一开始还祈求有没有人来帮她,后来变成了希望有人能过来陪陪自己,不帮忙也没有关系。那屋子太黑了,她有点儿害怕。
可是连让她懵懵懂懂把少年所有勇气全盘托出的窦衍,都没能给出一个回复。
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她就是想要听听声音,她不想自己一个人往前走。
贺燃一顿,犹豫着伸手握了一下她的肩膀,很快又放开了。
他不是一个敏感的人,甚至有些迟钝,对于这个世界的感知不深。没怎哭过,也不常笑。倒不是不会,他装模作样起来比任何人笑得都真诚。他感觉不到那些令人心悸的、陡然落空的、或者像春水化开一样的情绪,唯一能觉得鲜活的是繁杂公式和五彩的颜色。
无法感同身受,但是轻轻一握,他这一次,好像有点儿靠近人间了。
“我在你旁边。”
韶芍低头,扯开嘴角突然无声地笑了起来。等待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她在与麻木的精神创伤斗争时学会了不期待,这是上帝留给幸存者最好的礼物。因为不再期待,所以他的降临出乎意外。
春寒料峭里落队的花苞,没想到这世间出乎意外的冷,也没料见这冷风中它睁眼,还能看见这样斑斓的人间。
韶芍抿着嘴,忍不住的笑意,肩膀也微微颤动。她抬头看见男人的侧脸被月光微微照亮,伸手环上了他的脖子。
牙齿咬在他嘴角边,轻轻磨着。
贺燃有点儿诧异,扭了头,那两瓣柔软的唇滑到了自己的唇前。他听见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语,“谢谢你。”
韶芍抱着男人的脖子,仰着头亲吻他。舌头探进了他的唇齿间,裹住了对方柔软的舌身。她第一次主动地亲吻贺燃,小心又动情。
“你不难过了吗?”贺燃偏头,把女人的吻躲了过去,低头盯着她洁白的上额。
“我不难过,我就是有点儿疲惫。”韶芍看着他笑,说的话轻轻的,风一吹就散。“抗争了那么多年的成果都是假象,太难了,我有点儿累。”
“但是有人在我身边,我就还能再往前走几步。”
贺燃看着她,轻轻地张了张嘴,“我……你大概理解错了。”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现在就在你身边,这是一个事实。”他没有打算要陪女人走下去,他对韶芍的过往不感兴趣,只是觉得和她在一起,能够感受到更多的情绪。偶尔心里也会有一些波动,陌生,但他不拒绝。
“那你为什么非要带我来这儿呢?”
贺燃顿了顿,如实回答:“这儿的环境适合疗养,对你的情绪有好处。”
“这也是事实。”韶芍笑着轻叹了一口气。
你对我好也是事实,在最困难的时候呆在我身边也是事实,没有那么多考量,是事实就足够了。你只是自己不明白。
“我想要一个拥抱。”韶芍仰着头,月光落在眼睛里,染上了光芒。
请告诉我,人的臂膀不是用来创造痛苦的,它们也可以拥抱,告诉我这个世界仍然是温柔的,我还可以继续走下去。
贺燃犹豫了一下,张开手臂把女人搂进了怀里。
胸膛宽厚温暖,韶芍躲在里面,虚浮的心悸有了落脚点。
她伸手划过男人的脸颊,闷在怀里,抬头看着他,道:“我想要你。”
“什么?”贺燃低了头,没有理解。
“我想要你。”韶芍眨了眨眼睛,攀住男人的肩膀就吻了上去。我想要你,要你的吻、拥抱、爱抚,想要你进入我的身体,告诉我这也可以是一种温柔的缠绵。
纤手解开纽扣,滑进了男人的衬衫。她顺着腰腹往下摸,划过他肚脐的时候轻轻把手覆在了上面。长裙已经被飞溅的泉水打湿了半边,沾上了星星点点的泥印。韶芍翻身跪坐在石板上,膝盖被凹凸不平的石面硌得发红。她半跪着,就比坐着的男人要高了。腾出来了一只手,韶芍滑过他的喉结捧在他的下颌线上,把男人的脸轻轻抬起,低头就吻了上去。
不像是酒后的疯癫,也不是平日里那般毫无形象的跳脱,女人温柔起来就像笔尖上轻戳的油画颜料,柔软湿润。
贺燃的腰带被她解开了,感受到一阵酥痒的抚摸划过小腹,直抵胯下。性器被一手握住,她掌心还有点儿凉,微冷的触感像电流一样蹿过身体。他闷哼一声,伸手握住了女人的腰。
很软,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面料,掌心传来对方的体温。
男人的眼平静地看着自己,韶芍含着他的唇,回望向他,两人的距离不过一二厘米,她往前低了低头,额头就贴上了他的额头。
贺燃的鼻息喷洒在她脸上,有点儿湿热,还有点儿痒。
“刺啦——”一声清脆的衣料撕破的声音划开夜色。
“贺燃?”韶芍一声惊呼,突然向后缩了缩脖子,但随即又被男人拢住脖颈栖身压在了岩石上。
上万的衣服,就像破布一样被男人撕开握在手里。
她上身赤裸了一半,还有些碎片挂在肩上,但是胸脯前的衣服已经被扯了下来。布条堪堪挂在腰上,雪白的肌肤袒露在空气里。因为温度低,乳珠猛然受凉,迅速地紧缩挺立起来。
韶芍抬头看他,目光在夜色里不太分明,只看见身前一个倾轧式的暗影。
两腿被分开了,男人撑着身子,膝盖跪在两腿之间。手指轻轻从锁骨处滑过,坚硬的指甲边缘蹭在皮肤上,引起小小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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