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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问什么?”白子逸舒舒眉眼,“问呗,我都告诉你。”
路行舟斟酌再三,还是没忍住:“肖凡女朋友是电影学院表演系的,我……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传闻。”
大概是知道或者经历过了,白子逸敛起嘴角。
“那你……”比凌晨的风还轻,他问路行舟:“信我还是那些传闻?”
“你。”路行舟不假思索。
“为什么?”
“就信。”
沉默片刻,白子逸笑开了,“没看出来你还挺固执。”
路行舟跟着笑,“偶尔。”
“谢了啊。”白子逸圈抱住自己的腿,言辞间的沉重消退了大半,“说说呗?都说我什么了?”
措辞严谨,绝对不添油加醋,路行舟转述了肖凡的转述。
真实情况和他猜的大差不差。
正确的方向永远在权势者所在的方向,自证者有罪。白子逸的委屈在口口相传中,传成了自导自演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一出笑柄。最后演变为语言暴力,闲谈都演变为刀柄。
白子逸自嘲地哼了哼,“那时候除了我爸妈和老覃,就只有一个学长还相信我。”
不过自杀一说属于听风是雨。
那会的白子逸,几乎小半年都处在精神极度紧张的状态,某天又是流鼻血又是低血糖晕在宿舍,被救护车从学校拉走了。可能看当事人久久未再露面,无稽之谈才流传得越来越极端。
虽然不是以死明鉴,但这一晕,也真晕出了大事。
落枕,患处压力性病变导致出现肿块,还在往锥孔里生长。白子逸晕进医院检查出问题的时候,肿物已经将近五公分,离颈椎内最右侧的椎动脉只差一毫米。
“很恐怖的,医生说手术要用牵引器把颈椎打开剜掉瘤子,可能会损伤臂丛神经,严重的话会还可能割破我那根椎动脉。”
路行舟早注意到过的那条疤痕里,六颗钛钉下,是白子逸出生以来最大的创伤。
“因为在脖子做手术嘛,我都剃光头了。”
白子逸翻出自己的光头照给路行舟看。应该是术后不久,照片里的白子逸还戴着颈椎固定架,小脸苍白,整个人瘦到风吹能倒。
路行舟心口闷闷地疼起来,他匆匆撇开目光,“那你现在……”
“挺好的,血管没破,也没什么副反应。别担心。”
白子逸放下手机,摸摸自己脑袋,“我以前不太喜欢我的卷毛,上大学就各种换发型染颜色。刚做完手术那半个月我只能躺床上,那会我每天都很怀念我的卷毛。”
等卷毛重新长出来的那段日子,白子逸想了很多。想到头毛开始长根,他毅然决然放弃了他长时间拼命想拽向自己的公正。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我妈在手术室门口看我被推进去的样子。”白子逸的眼眶瞬间蓄上了水,“那天她靠着我爸,使劲撑都没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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