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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一身正气（第3页）

围观的群众听着这个声音还挺大的，赶紧闪开一条路，意想不到这次来的居然是一群屁大点的小孩，挥着可爱的小折凳冲了进来，挺有气势的，就是，除了喊声震天响之外，实力嘛，暂时不知道，身高倒是差了点。

罗小虎的几个手下倒是参加过折凳战争的，哦，不，是被折凳揍过的，他们看到折凳就条件反射地往后退，同时把罗小虎拉了起来，扯到后面保护起来了。眼睛被糊住的虎爷，看不到现场的情况，还以为是别人的帮手打过来了，赶紧叫嚷着：

“吹哨子叫人啊，愣着干嘛！”

“把家里的人都叫过来，带上家伙！”

“我就不信了，在我虎爷的地头，还有人敢呲牙！”

与此同时，在矿上忙碌的黄昏接到了黄鹂的电话，说村里的孩子打电话回来，说小馒头出事了，在学校对面的巷子里，让来！

黄昏一下子心神大乱，他让杨力赶紧备车，同时拉上两车矿工子弟，跟他走，到川龙小学对面的巷子去救人！正好是下矿的时间，武馆子弟们听说师父的家人出事了要去救援，都顾不上吃饭了，急匆匆地拖上一把折凳，就往拉矿卡车的车厢里跳，不一会就装满了两车人，然后司机直接地板油起步，风驰电掣地往镇上冲去。

客气石英砂矿离川龙镇也就五公里远，很快就到了，这时候，来支援罗小虎的社会大哥们也集结完毕，他们从巷子的另一边摇头晃脑地迈着大步过来了，黑压压的一片人，把看热闹的人都吓跑了。只留下中间坐着的罗小虎几人，还有对面的七八个手持板凳对峙着的折凳小队、小馒头黄小灯姐弟，还有一个在地上抱着头坐着哼哼的黄子华老师。他不是不想起来，而是脚受伤了。

这时，一声紧急刹车的制动声在这边的巷口传来，一部黑色的越野车还没挺稳，车门就弹开了，老父亲黄昏跳了下来，毫不停顿地朝着黄小灯等人飞奔过来，他的身后又传来几声巨大的刹车声，两辆矿上拉货的大卡车也刹停了，尾板放下，从车厢上开始下人。

一个个穿蓝色矿工服、头戴安全帽的青年汉子，手提一把折凳，从车厢上有序而度地跳下来，集结成队，然后往巷口里开进，动作整齐划一，杀气腾腾的。

巷子另一边涌过来的黑衣大哥们走着走着，看到对面巷口的那群面露杀机的矿工队伍，感觉有点不对劲了。人群中有人开始放慢了脚步，嘴里碎碎念：

“又是他们！怎么又是他们！到哪都能遇到他们！”

“是不是他们？怎么人好像更多了？”

“对，是他们，那个折凳，我做梦都老是梦见它！”

仿佛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队伍里有人开始掉头往回跑了，对，是跑。对面巷口那些矿工们手中的折凳，让他们产生了太多不好的回忆！恐惧是会蔓延的，还产生了人传人的现象，少数几个没经历过折凳大战的小混混，见一些大哥都遁了，也只好跟着抱头鼠窜。如同一阵风把道路上的落叶刮走一样，就这么一下子，人都跑光了，巷子那一头，安安静静的，似乎从来没有人来过。

罗小虎好不容易擦掉了糊住他眼睛的酸辣粉，他奋力睁开了火辣辣疼着的小眼睛，但眼前的情景让他大感不妙。只见巷口方向伫立着几列排得整整齐齐的矿工队伍，一个个穿着蓝色矿工服的青年，眼神凶悍，散出浓烈的杀气，像蓄势待的军队。而反观自己这一方，只有自己和几个死忠手下（当然，可能他们也不是不想跑，而是腿软了跑不动），明明刚刚听到支援的人到了呀，怎么一转眼，身后就安安静静的，空无一人呢？

人都到哪去了呢？都去学广东话了吗？

忽然，虎爷的眼中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他面容和蔼，头稀疏，腰背笔直，有力的手拖着一把折凳，慢慢地朝着自己走过来了。

只见他停到了自己面前，俯下身，用温和的口吻，亲切地问他：

“是你？打的老师？”

“哪只手打的？左手？右手？”

“还是，左右开弓？”

正当黄昏高高举起折凳，瞄着罗小虎的手掌，准备狠狠地砸下去的时候。

正当罗小虎闭上了眼睛，暗想着下辈子可能再也拿不了筷子的时候。

黄昏的身后传来了一个漏风的声音：

“这……位家长，壮士，请……别动手！不能……打！”

黄昏停住了手，回转身，看到满身伤痕的黄子华老师，在两个学生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的门牙被打掉了一只，满嘴鲜血，说话漏风，但仍然用坚定的语气，制止了黄昏对罗小虎的肉体惩罚：

“虽然……他们打了我，但这是我……对正义的坚持！”

“我恨他们，但我……不能打回去，以暴易暴，只能……增加仇恨的种子！”

“我选择……原谅他们，只要他们……以后不要再伤害我的学生！”

……

听罢，黄昏点点头，他伸出手指点了点罗小虎，沉默了好一会，最后淡淡地说了句：

“你，走吧！”

“看老师的面子，这次放过你，以后好自为之！”

“回去，告诉黄常林，明天，到客气武馆找我，不见不散！”

罗小虎还敢说什么，赶紧在几个死忠手下的搀扶下，落荒而逃……

黄昏伸出手，一把撑住了脚步踉跄的黄老师，扶着他往巷口走去，边走边安慰他：

“老师，您真是条好汉！”

“把孩子交到您手上，我放心！”

“有您这样的老师在，孩子不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