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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婶,你给我看看这些钱大概能卖几只鸡?”任丰将泥罐子递到了李婶面前,他这是第一次到李婶的院子里,虽然两家也就是一道矮土墙的间隔,但是真正走进去的时候,任丰才发现,这院子里搭理的十分妥当,沿着土墙的那一面上,甚至还栽种这一些花木,这个季节虽然没有开花,但是看那长势开花的时候应当还是美艳的。想来这多半是李婶的女儿小翠弄得,毕竟是个小姑娘,爱花爱美也十分正常。
李婶有些诧异的接过了这颇沉的罐子。
“这是我阿爹阿娘留下来的,我本不想用,但是李婶也知道我现在的状况。”任丰解释道,其实他是心虚的,生怕说了什么露了马脚,虽然这阵子他已然发现这李婶显然也不是分了解这具身体的主人,但是撒谎对于任丰来说,总还是一种考验。
李婶掂了掂罐子,而后往里看了看,那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波澜,“我就想……这些钱可不少啊,我看着也得有两三贯钱的样子。”前面的话带着感叹却只说了一半,不过此刻的任丰却顾不得李婶开始到底哪句话是什么,两三贯钱,算是不少了吧!是三只母鸡的价格。
“我想买一只公鸡一只母鸡再买些小鸡,李婶你说这钱够吗?我不是很懂,还是希望李婶明天去集市的时候帮帮我。”任丰说的真诚,他现在也只能求李婶了。
“这倒是没问题,不过小岚你真的想好了?养鸡的话你算是门外汉啊,我也没养过,这若是养死了,这些钱可就都打水漂了,怎么着这些钱也是你阿爹阿攒下来的。”
任丰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不过我想试试。”李岚的话或许是没有养鸡的经验的,但是任丰却有,以前他家里是养过的,喂鸡打理的事都是归他管的。
李婶将手中的泥罐子交还给了任丰,便点了点头,“你不要后悔就好。”
“小、小岚,这个给你吃。”大憨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了屋,手里拿了一块玉米饼子,嘴里还叼着一块儿,他将手中的一块儿往任丰手中塞。
任丰摆了摆手没接,“不,不用,我家里也有。”对着大憨憨厚而带着傻笑的脸,任丰道。
但是大憨显然是执意要将手中的玉米饼子交给任丰,便是抵在任丰手边不动。
任丰冲着大憨笑了笑,“谢谢。”无奈的接过,“那李婶我先回屋了,明儿早上记得喊上我。”
李婶冲着任丰笑了笑,“好。”
而这边刚拿着玉米饼子进了屋,李婶已经伸手拉住了大憨的耳朵,“咱们自己家也就那么几个玉米饼子,你还装大方送人?啊?”李婶压低了声音呵斥道。
大憨一手虚虚的掩在耳边,即使很疼却也不敢伸手拉开自家阿娘的手,“小岚笑起来真好看。”大憨道。
“好看?人家是个带把子的,你个憨子连男女都不分了啊!?人家冲你笑笑你就巴巴送上门了?人家那一罐子钱咋不见分你你个?”李婶一张肥胖的脸,在说道那一罐子钱的时候更加的狰狞了,她就想那李家夫妇一直往外做生意,怎么会一点积蓄都没有,现在看来存了虽然不多却也不算少了。不过这李岚也是个败家的,还不听劝,这鸡是随随便便就能养的?真是浪费了那两三罐钱。
“阿娘,哥也是好意,你别骂他了。”小翠站起身便劝道,“您不是也给李哥哥不少东西吗?”
“那不是没办法吗,村子里的规矩,更何况咱们还是邻居,能不做做样子吗?唉,再说我本来以为这李家的儿子,长得跟个娘们儿似的,肯定什么都做不成,要是不送些东西,说不定得自个儿饿死。到时村里的该怎么想咱们。不过还真想不到,平日看看这李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个大闺女似的,还挺有本事。”想到李岚找到的竹笋还有竹篓里放着的不少木耳劈得整齐的竹幂,这李家儿子竟然这么出息?李婶不禁如此想到。
松开了大憨的耳朵,李婶屈身开始收拾野菜。小翠见自己阿娘消停了便也不再说话开始干事。
大憨看着自家阿娘的脸色不好,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嚼了嘴里的玉米饼子艰难的咽下去之后,也蹲身开始忙活。他平日里虽然有些傻气,但是就如李婶所说的,大憨很会做活。
“那么一罐子的铜子儿啊,得是多少野菜啊,就这么被败了。”李婶一边捡菜一边感慨。
这边的任丰自然是听不到李婶压低的话语的,他敲了最后一个鸡蛋熬了点米粥喂了小黄,自己就着水嚼了大憨给的玉米饼子便点上了油灯。
天色全黑的时候,茅屋里仅靠着如豆油灯照明。任丰凑在油灯边,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看清。
这样靠着油灯的日子任丰小时候是有过的,但是家里的油灯要比这里的好上许多,起码是玻璃的,还能调节亮度,即使也后来任丰在大城市见到的各种灯是没法比的。
这里的油灯其实应该叫做油盏,那是一个破旧的小碟子,里面倒上一些菜油,而后弄上一个灯芯绳,点燃便是了。因为菜油中有残渣的关系,经常还会发出哔哔啵啵的响声。
小黄趴在床沿上,下巴垫在两只前爪上瞪着未名,显然是在瞪着小黄上床。
“旺。”等了许久都不见任丰上床,小黄叫唤了一声,从床沿上站起身。
任丰手中正穿着竹幂,此刻的他已经编好了大竹篓的底盘,底盘编好后,下面便篓身便简单了。
任丰手上的动作没停,扭头看了眼小黄,“怎么了?困了的话你先睡,我很快就好,今晚上一定把这竹篓子编好,我本来还想编个小笼子等鸡买回来得把公鸡关起来,不然它会啄小鸡崽子,不过……”任丰掩嘴打了个哈欠,估摸着现在的时间也有八九点了,编完这竹篓少说也得有十一二点,明儿他还要早起,“看来是熬不住了。我把这个编完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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