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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彬的神色立马变了,当年何扬走前把宿舍清空,唯独留下了这件呢大衣,不知是嫌弃它旧了不想带走,还是同情之下留给江彬做个纪念。
江彬在还抱有奢望的时候,确实好好将那呢大衣收起带回家洗好挂着,但在得知何鉴的离开是早有预谋时,便失控地将那件大衣拖出来连衣架一同扔在地上。
那木衣架散架的声音让江彬骤然回过神来,在心痛侵袭前身体已情不自禁地提起那大衣紧紧抱在怀里。仿佛刚才的一时冲动当真摔痛了它,摔痛了有血有肉活生生的感情。
待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江彬因为这本能无措而绝望地哭了。
那大衣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烟草味,何鉴不怎么抽烟,却总带着几支应付交际,江彬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何鉴抽烟时被那颇有男人味的姿势给诱惑得也偷偷点了一支,结果刚吸了一口就呛到了,何鉴边给他顺气便笑他像个孩子。
的确,这样幼稚而卑微的自己被遗弃也是理所当然,其实早就预感到有这一天,只是当它真正以一种无可逆转的姿态降临时,实实在在地一巴掌拍醒了还沉浸在对外来的幻想以及对自己的催眠中的江彬。
幸而有亲人与朋友的不离不弃,帮他熬过了这段行尸走肉的日子,那件大衣也便压了箱底。
去年,社区里号召捐衣服,江彬翻箱倒柜的又见了它,便一狠心捐了出去,然而第二天,他又顶着白眼去问阿姨们要了回来,窝囊地抱着衣服往回走。
江彬说不出当时是怎样的心情,这件大衣见证了他的爱情由破土而出到灰飞烟灭,不敢轻易触碰,却也不想见它死无葬身之地……
何鉴自然无从知晓江彬被问及这件大衣时心里翻涌着怎样的情绪,他见江彬不语,便故作轻松地自嘲一笑道:“不记得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话未完就见江彬涨红了脸猛地抬起头直直逼视他道:
“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初学长丢得如此爽快现在倒来质问我为什么没留着?”
何鉴一愣,没料到自己无心的一句会激起江彬如此激烈的反应,想要补救却竟然无法直视江彬满含怒气的双眼。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不知何时刘建深已带着萧参以及另一位仪表堂堂的男子走了过来:“这位就是我们中心负责家长课堂项目的江彬。”随后又对江彬道:“这位是秦泰培训的王总干事,你介绍一下。”
江彬一见这架势立刻搁下私事收敛了怒气与王总热情握手,并拿出百分百的工作热情开始介绍项目。
何鉴就这样被晾在一边,本觉着尴尬,但不知不觉就被江彬的侃侃而谈所吸引。
他原本以为,江彬还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不善言辞只会跟在他身后的小师弟,但倏然间他发现,江彬已经能独当一面了。或许从前,江彬就有着诸多优点,只是被笼在自己的光芒之下微不可见罢了。
或许,江彬远比自己以为的要坚强,而自己,远比江彬以为的要软弱。
待江彬介绍完也回答了种种问题,又与对方召唤来的项目部部长互留了联系方式以后,一扭头发现何鉴十分认真地看着他,不禁打了个冷战,拉着刘建深道:“老板我饿了。”
对江彬方才表现十分满意的刘建深拍拍他肩道:
“苏麦黎他们先去吃了,等他们回来我们就去。”
说完便一同坐在高脚凳上讨论起与秦泰后续沟通的种种,这再明显不过的逐客令令何鉴无法再厚着脸皮干等下去。
“江彬,我先走了。”他终于上前打断道。
江彬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似的“哦”了声,随后便断了信号般没了下文。
何鉴等不到送别的话语,唯有忍着来自心脏与脊椎的疼痛最后看了江彬一眼转身走了。
缪可卿撑着脑袋目送了一下,随后问一旁的刘建深:
“他背后插着的是针筒吗?”
一只大猫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缪可卿的身后:
“这次衣服多,只扎了表皮。”
缪可卿回头看了一眼脱下头套的张邈,想了想,不认识,刚想问他为什么插何鉴视线就被某样东西给吸引:“你咯吱窝下夹的是什么?”
张邈低头看看自己咯吱窝里衣衫凌乱但仍戴着面具一动不动的青年:“是腋毛。”
江彬早觉着不对,走过去一把将蒋毅荣拉下来扶到椅子上,揭开面具却发现蒋毅荣一脸呆滞,并且……
“他嘴怎么肿了?”
张邈摊了摊手:
“前面舒禾说在附近,我们就一起吃了顿麻辣诱惑。”
“吃辣能肿成这样?”江彬显然不信,看蒋毅荣这模样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
“哦,他和舒医生表白了。”张邈十分不情愿道。
江彬与缪可卿同时被这个消息震撼了,刘建深也走过来听八卦。
江彬实在想不通,为何蒋毅荣会挑这个时候和舒禾表白……
“那后来呢?”江彬基本能猜到结局,但还是想要听张邈亲口证实。
“自然被拒绝了。”张邈替蒋毅荣理了理衣领,扣上扣子:“我看他一副喘不过气来想要咬舌自尽的模样,就……”
江彬、缪可卿与刘建深同时看向张邈的嘴唇。
“就把我的那个塞进了他的嘴里。”
江彬、缪可卿与刘建深同时将视线移到了张邈的下半身,张邈却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地上的一截断尾。
江彬盯着蒋毅荣嘴角的几根作为证据的“猫毛”扶额道:“我觉着有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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