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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手回答:“算上还在吃奶的娃娃,俺家有九口人。”
朱铭又问:“家里有几亩地?”
弓手回答:“三十多亩,一大半是山地,也种不出几个粮食。夏粮秋粮交了,还要交许多杂税,家里那点地根本不够吃,还得再佃耕几亩富户家的好田。”
“那可辛苦得很。”朱铭感慨道。
又有一个弓手说:“俺家更苦呢,家中六口人,却只十几亩薄地。不论农闲农忙,都要去打长短工,一天不干活就得饿死。这次招募弓手,本来选了李员外家的郎君,他家不愿出人,便叫俺去顶上。李员外还算仁义,俺做一天弓手,便按短工给一天工钱。”
朱铭说:“兄弟们不容易,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你们若有个三长两短,家中妻儿老小还怎么过日子?我规矩定得严,动辄打军棍,只为让你们练好本事。去了黑风寨剿匪,有本事的人,总比没本事的更容易活命。是不是这般道理?”
“就是这般道理!”
“都头尽管打就是,俺扛得住!”
“……”
钟迈趴在一旁听着,感觉这些农家子都是傻瓜,被姓朱的几句话就说得晕头转向。
但不可否认,他也听进去了,姓朱的定下规矩,并不是一味在呈威风。
朱铭又问钟迈:“钟兄弟家里有几口人?”
“八口。”钟迈已经愿意交流。
朱铭再问:“可曾娶妻生子。”
钟迈说道:“都有。”
朱铭顺着他说:“嫂子操持家务,定然贤惠得很。”
想起自己的老婆,钟迈不由露出笑容:“她确实贤惠,就是平日里话多,俺做什么都要念几句。”
“这是嫂子在关心钟兄弟啊,娶到如此贤妻,着实让人羡慕。”朱铭感叹。
钟迈脸上的笑容更灿烂,却还在嘴硬:“俺是大丈夫,自会做事,用不着妇人来管。”
朱铭继续说:“话虽如此,可钟兄弟若被贼人杀伤,嫂子怕得心疼到要死,恨不得自己为钟兄弟挨一刀。”
钟迈开心笑道:“她怎有那般好?”
朱铭反问道:“嫂子不对伱好,还能对谁好?钟兄弟这般好男儿,整个西乡县又能找到几人?嫂子嫁过来,必对钟兄弟死心塌地。”
“俺……俺也没那般好,都说俺是浪荡子。”钟迈心里总算舒坦了,甚至还有点不好意思。
朱铭拿出药酒:“把裤子脱了吧,我给朱兄弟擦擦。”
钟迈利索脱掉裤子,又说:“俺自己来就行,不劳都头费心。”
说话间,朱铭已把药酒倒在手心,按住钟迈的屁股开始揉搓。
钟迈趴在通铺上直乐呵,哪还有半点怨言?
光着屁股被一阵揉搓,钟迈感觉自己应该找点话说:“俺以前只服陈大哥,现在对都头也服气得很。昨日大闹县衙,把那何贴司打得皮青脸肿,俺虽没亲自动手,却也看得心头爽快。”
“既爽快了,今后可要认真操练。”朱铭叮嘱道。
钟迈当即表态:“俺要是练得不好,都头尽管打板子,喊一声痛便称不得好汉!”
朱铭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咱们虽是兄弟,执行军法却不留情面。”
钟迈说道:“坏了规矩,就该认罚,俺也讲道理的。”
陈子翼站在门口,已经观察好一阵。
他知道朱铭在收买人心,却对此并不反感,反而还有些佩服。
换作是他,绝对没这般耐心。
“啪!”
朱铭在光屁股蛋上拍了一下:“擦好了,今晚早点休息,明日还要操练,我去别的营房转转。”
“俺送都头。”钟迈提起裤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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