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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文姍不知道从何时起已经学会了口是心非的技巧。
明明心窝子里喜欢得不行,但表情却仍然不动声色。
可能这就是伴随着年岁长大的‘后遗症’吧,失去了以前直来直往的勇气。
对方一口一个“文姍公主”。
看似把她捧得高高的,只有她自己明白,两人之间的距离无形中拉开些许。
她有时还挺怀念以往没有顾虑、没有约束的时日。
想到这里,白文姍莫名地有一丝兴奋涌上心尖。
也不知道还要被这幻境困多久,或许……她可以在幻境的空暇时日中听完对方口中曾未讲完的故事,还未说完的话语。
能和对方相处超过半天时间,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男子每次都是带着“任务”而来,根本不会在永宁国久居。而且对方的重心还在弟弟白宸的修炼上,基本没有多余的工夫来陪她。
现在……或许能一次陪个够。
“对了,”白文姍从窗台绕下,坐在对方面前,“你以前说为什么一直戴着这血色厉鬼面具来着?”
“我同你讲过,不记得了?”男子应着。
“我忘了嘛,”白文姍语气带着些许故意装出来的撒娇,“小时候听过的事情过耳朵就忘了,哪能记得住。”
男子明知道她是装的,但也是拿她没办法,顿了下说:“道修之人乃逆天而行,一路上尽是孽障和不幸。带着这骇人的面具,只为了让旁人远离,避免被牵连祸害。”
“哦哦,是这样,我想起来了。”白文姍打量着面前男子所戴的赤鬼面具,她都好久没有这么近距离观察过对方了,面具的制式熟悉又陌生。
他本意是让人远离,可谁知却把天不怕地不怕的白文姍给吸引了。
想到以前白文姍还小时,整天跟个挂件似的挂在他身上,就觉得好笑又魔怔。
初见时,白文姍是被这赤鬼面具给吓了一跳,不夸张地说,甚至被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她从小在宫殿里长大,还真没见过这么毛骨悚然的画像。
那通红的脸庞,嘴角横飞出的獠牙,白文姍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被对方给活吞了。
好在对方瞧见小女孩被自己吓哭,变戏法似的变了许多好玩的物件,好说歹说,才让梨花暴雨停歇下来。
自那以后,白文姍就像是尝到了甜头,再也不怕对方了。
宫里的嬷嬷曾问过她,为何不再害怕。
白文姍那时年纪还小,哪知道什么叫女孩子应该含羞带怯。直说对方的声音好听又温和,像一壶凉下来的温茶,一点儿都不吓人。
这也是白文姍喜欢听对方讲故事的原因。
一方面,是为了听述宫阙以外的新鲜事物。另一方面,也仅仅是为了多听对方说说话。那藏匿在赤红面具下的声音,软语温言,着实好听。
“现在这幻境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白文姍戏弄着对方,“哪还需要让旁人远离,不如把面具摘了透透气吧,闷一天肯定可难受了。”
白文姍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漫不经心地给对方下套。
她去年元夜,许下的愿望就是能一睹那面具下的真容。这么多年来,对方每年都要来永宁国好些次,但她却从未见识过对方面具下的容貌。
她认真地在想,赤鬼面具下的面容是否如那温和的声音一致。
她弟弟白宸跟着对方回过师门,明明是见识过对方真容的。但无论她怎么旁敲侧击,就是不同她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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