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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晞正在整理手上厚厚的文稿，闻言不在意地笑笑：&1dquo;还有一年半的时间，早着呢。”

  &1dquo;应该是只有一年半的时间，不早了。”6启纠正她，口吻认真道，&1dquo;报学校这种重要的事情，应该早做打算。”

  颜晞沉默了一下，然后叹气，&1dquo;我还没想好该报哪。”

  6启道，&1dquo;你的成绩完全可以去北京，就算上不了清华北大，复旦北外之类的，都很有希望。”

  扶在墙上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于渺渺想起来，妈妈跟她说，6启以后想要考到北京去。

  颜晞却笑了，满不在乎地回，&1dquo;我考不考得上不重要，重要的是许慕迟一定考不上。”

  她的声音依旧明媚通透，没有阴霾，也没有抱怨，&1dquo;其实&he11ip;&he11ip;上一个什么样的大学也没有多重要，如果身边有那个想要的人陪着，去哪都无所谓。”

  夕阳西沉，暮色黯淡，大片霞光洒落下来，教学楼的影子被拉长，显得凄冷又孤寂。

  于渺渺站在门边，一时间迈不动脚步。

  是她看错了吗？

  6启此时此刻的表情，渴望，害怕，小心翼翼。

  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那是喜欢着一个得不到回应的人，才会露出来的表情。

  她再熟悉不过。

  身边背着书包的学生来来往往，于渺渺靠在门边，突然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来错地方了。

  她无意了解这些，她明白一厢情愿地喜欢着一个人有多痛苦，她也明白6启不想让自己知道。

  低头看了眼手里打印出来的文稿，于渺渺迟疑了一下，趁着没人注意，小心翼翼地转身，快步离开。

  第32章三十二篇日记

  今天，他叫我渺渺了。

  但好像，连他自己都没有现。

  ——摘自于渺渺的日记

  漫长的寒冬终于熬完，连州市正式迎来春天。

  初春世界，百花还未吐蕊，动物仍在冬眠，只有银桦里操场两旁伫立的香樟树，枝头渗出些若有似无的绿意。

  傍晚来临的时候，下课铃打响，学生们欢天喜地地收拾书包，踏着夕阳回家。

  而于渺渺此时此刻，还在办公室里，勤勤恳恳地帮历史老师批作业。

  高一一班的历史老师是一个五十多岁头花白的老头，他腆着大大的啤酒肚，现在正坐在办公桌前翻阅资料。

  终于把最后一本练习册也改完，于渺渺松了口气，轻声开口：&1dquo;老师，批完了。”

  历史老头点点头，和颜悦色地问：&1dquo;过段时间就要分科了，你打算选哪门啊？”

  他没问她打算选哪科，只问她打算选哪门。

  于渺渺想了想，不太确定地回答：&1dquo;我还没想好。”

  &1dquo;选历史吧，正好到时候我带历史班。”他低头喝了口水，语气有些浑浊不清，&1dquo;你底子好，选了历史的话，以后年段排名会进步很多。”

  知道他说这些是为了自己好，于渺渺腼腆地笑了笑，&1dquo;谢谢老师，我会考虑的。”

  有些疲惫地从办公室出来，天色稍暗，她回到空无一人的教室，收拾好书包，从前面反锁上教室前门，又走到后面从教室后门走出去。

  走出门，一抬头就看到空荡荡的走廊栏杆。

  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

  刚开学的那个清晨，出操之前，她站在教室门口等乔笙。

  那个时候，颜倦就背对着她靠在这个栏杆上，漫不经心地，干干净净地，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