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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柳清棠这些人来说只是滴下了一滴水，但是在这些更下层的人来说就是掀起了大浪。被这场浪牵连而死的人，简单的一个数字触动不了什么，但是亲眼看着又有所不同，柳清棠从不需要亲手做这些事，所以她就算在乎也很少，秦束告诉她，她听了过后也不会放在心上。

  这些事，所有的都是秦束在替她做。上辈子也好，这辈子也好，秦束为了她沾了一手的血腥，却只让她看见粉饰后的太平。他这样一个人受着，是不是也会觉得难受？

  第六十八章

  冯辅的儿子冯云胥，借由举荐入朝，因为身后有着两位辅的支持，以及柳清棠这个背后之人的推波助澜，很快就成功的打入了辅阵营之中。在他入朝之前，冯辅就已经让他和其他辅派官员有所接触，冯云胥本身就是极为长袖善舞的人物，又在这样一片大好的形势里，他几乎开创了南朝升迁最快的官员记录。

  就算是国舅柳清榕，至今还在六部之中辗转，而冯云胥短短时间就已经成为辅派系中颇有实权的人物。和两位辅多亲近相信老臣的情况下，年轻的冯云胥更倾向于拉拢辅派系之中的年轻人，这样一来，在许多人都未曾察觉到的时候，辅派系里隐隐形成了两个势力。

  再兼之柳清棠的授意，冯云胥一直在慢慢的影响冯辅的想法，加深他和王辅之间的矛盾，逐渐壮大的辅派系里隐隐有暗潮涌动的迹象。

  本来便是如此，之前柳清棠的柳家派系是他们共同的最大的敌人，如今这个最大的敌人眼看渐渐溃败，没有了一致对抗的敌人，可不就是内讧的时候了，人类的劣根性自古就是如此。

  在各种直接或间接的影响下，冯辅越来越觉得柳家派系已经不足为惧，他们如今胜利在望。

  当年先帝钦点他们作为辅辅佐皇帝，如今成功了自然要论功行赏，而不论怎么看，许多事都是他在出面处理，王辅多是在后头看着罢了，几乎什么事都没做过，就算是这样皇上也是更看重王辅，也更为倚重他。

  王书晖不过是更会邀宠而已，从来都是他做的事没理由好处都是王书晖的。冯辅心下开始不平起来，或许这个念头早就在，只是往日都被压住了，可如今在儿子和一些有心人的撩拨之下，冯辅心中的不满越压制不住。

  两位辅之间有了矛盾，直接导致辅一派的分裂。王辅不像冯辅那样对当前的形势抱有那么大的乐观心态，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是他们成功逼得太后放手朝政退居后宫，但是王辅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容易。况且从柳家派系手中拿到当初太后下放的权利时并不怎么容易。

  看似从柳清棠不插手朝政以来，那些人纷纷见风使舵依附了他们，但是真的细细思索一番便能现，那都是些小鱼小虾，真正握住命脉的都是那些拉拢不了的柳家派系中坚力量。换言之，虽然柳清棠已经不在朝中，但是权利至少还有大半都被她握在手中，更遑论还有兵权。

  王辅最初也曾怀疑是否是自己多疑，但是同萧淮旭商议后，他们两人都觉得太后不会这么轻易退却，因此越小心。王辅本就因为这些事心力不足，如今偏偏冯辅在这上面犯蠢，王辅一时也不愿意再忍。

  当初冯辅会与他一同被封做辅，愿意是他对于皇帝的忠诚，可如今眼看着他的小心思越来越多，王辅自然容他不得。但是辅一派不能因此出现问题，否则若是让柳家派系乘机反弹就糟糕了。在这种时候，王辅想到了冯云胥，这个年轻人够聪明，而且又是冯辅的儿子，若是他能接手冯辅在派系中的人脉稳住他们便是最好的。

  事情按照某些人的意志渐渐的推进，王辅决心培养冯云胥代替越来越不堪用的冯辅。

  “冯辅，是时候该退下了，王辅可不是什么善茬。”元宁九年的冬日，柳清棠在院中看着凌雪盛放的红山茶时，这么笑着和秦束说道。

  于是果真如她所想，这年冬日，冯辅突然在家中中风，全身瘫痪口不能言。

  五月里，冯云胥娶了王辅最小的女儿，获得了王辅的支持，正式代替了冯辅的位置。

  十月，柳国舅柳清榕终于停下了辗转六部的步子，呈上了一系列他在六部蛰伏时候观察的弊端和改创举措。事实上他在六部走了一遍的时候，在几出地方都有所建树，如今这一封折子呈上去，就连萧淮旭也不得不承认，柳清榕实在是个出色的谋臣，和老一派保守官员不同的敢想敢做。

  但是萧淮旭欣赏这位舅舅的同时，想的更多的是，不管他多能为百姓为南朝做事，他也不能让一个柳家人再手握重权。能干的臣子多得是，日后何尝没有比得上他的。

  皇帝不想让他走上高位，但是柳清棠想，之后便出现了半朝举荐柳清榕为参知的情形。辅是和天子最近的亲信臣子，他们更多的是为皇帝出谋划策，而参知则是多干实事。二辅三参知，六部十二院，从这句话里便能知道参知地位仅次于辅，虽然大部分时间听命与辅，但是直接管着六部，因此在行动力上比起辅反而要强上两分。

  王辅和皇帝自然不愿柳清榕坐上参知的位置，更何况柳清榕这一上.位势必要顶替下一位参知。原来的三位参知中，有两位是辅派系中人，另一位则是柳家派系。想也知晓柳清榕不会顶替那位年富力壮的柳家派系参知，而是会顶下一名辅派系的参知。对王辅他们最不利的便是，那两位参知其中一位年岁不小，恰恰是到了要退下的时候了，这种时候柳清榕做出了政绩，升上那个位置是名符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