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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我请你吃早点。”秋濯雪的声音里藏不住笑意，&1dquo;好么?”

  越迷津不带感情地评价：&1dquo;你的涌泉相报，倒是很别致。”

  秋濯雪朗声大笑。

  吴都城里里外外的早点，秋濯雪都吃过一遍，他住在挽风小筑时喜欢晨起练功，路线不定，有时候从城北跑到城南，从城东跑到城西，对各家早点的滋味心里门清。

  他买完早点回来的时候，热气还没彻底消散。

  昨夜的小船还停靠在大船边上，秋濯雪解开绳缆，请越迷津下来，茶几临时充当饭桌，已摆上各色糕饼小菜，两碗热滚滚的鱼粥正冒着热气，乳白的鱼肉还尤带剔透，枕在饱满晶莹的米粒上，被热量一点点蒸熟。

  &1dquo;为什么要在这里?”越迷津不解。

  &1dquo;你久居高山，常伴烟岫云壑，难得近水，这几日又事忙，无暇带你饱览吴都风光。”秋濯雪微微一笑，&1dquo;正好借此良机，好好欣赏一下山水风光。”

  越迷津道：&1dquo;近山易坠，近水易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还记得你当初是这么说的，如今却也变了想法吗?”

  这是当年所说的玩笑话，秋濯雪不由得一愣：&1dquo;你还记得?”

  越迷津这才惊觉自己失言，捡了块梅花糕拿在手里，随口找了个理由：&1dquo;我的记忆向来不差。”

  秋濯雪闻言，倒也没再多追问，只是若有所思地垂着脸，任由小船随着水波而动，气氛一时间无端沉寂下来，越迷津本是极耐得住性子的人，此刻却觉坐立不安起来，最终放下糕饼，承认道：&1dquo;我是记得，那又怎样?你不也记得。”

  &1dquo;并没怎样。”秋濯雪摇摇头道，&1dquo;我只是在想，这春暖花开二月天，草长莺飞，自然与众不同，可水上风光，还数盛夏秋末最为有。”

  越迷津听他并没在意，有些庆幸，又难掩几分失落，问道：&1dquo;有什么不同?”

  &1dquo;盛夏酷热，水上凉爽，莲动渔舟，赏花不必多说，莲蓬大多饱满，莲子清甜，莲心清热去火。”秋濯雪眨了眨眼，&1dquo;秋末芦荻摇曳，如霜似雪，渡船拨开，犹如划破层层白浪，不知里头藏着多少鸟儿，将它们惊起，还可捕雀消遣，看谁眼尖身快，抓得多。”

  他说的景色，既动人又有。

  越迷津只是看着他。

  &1dquo;山上当然是很好的。”秋濯雪委婉道，&1dquo;不过，人世间也有许多美景&he11ip;&he11ip;”

  接下来秋濯雪说的话，越迷津都没听进去，他只是过了很久才说：&1dquo;听起来很美。”

  秋濯雪的眼睛霎时间好似被日光点亮，耀眼得让人不能直视。

  山上当然是没有这么有的，春天芽，夏天生长，秋天结果，冬天枯萎，犹如人生老病死，往复循环，每一年似乎都是一样的。

  可是水不也是这样，春花夏荷，秋芦冬雪，时日一长，又有什么不同。

  就像今日的朝阳，四季轮转，从未有一日怠慢，可越迷津无数次路过，却从没有一次停下来。

  越迷津清楚。

  真正叫他动心止步的，是秋濯雪所见到的世界。

  第六十三章

  清晨的凉风已变得温暖清爽起来，垂柳伸出无数绿丝绦，轻轻抚摸着游人的面容，越迷津伸手拂开这春意缠绵的柳条，望向了秋濯雪。

  &1dquo;闲话已经谈完，还是回归正题。”越迷津淡淡道，&1dquo;你当真相信那女人所说的巫蛊吗?”

  明月影当日在船上给予秋濯雪的信息并不多，一个地名——墨戎，除此之外，还有巫蛊二字。

  &1dquo;如今血劫剑丢失，即便我不想相信，也没有更多办法。”秋濯雪无奈道，&1dquo;月影姑娘的话不能不信，也不可全信，有关峤南那边，我准备书信一封告知万剑山庄，让步老庄主决定。”

  越迷津道：&1dquo;墨戎，我听说过这个所在，它在彭蠡泽附近，要穿过半陀山入内，那地方的热瘴湿毒远胜半陀山&he11ip;&he11ip;万毒老人也曾用蛊，这会是巧合吗?”

  &1dquo;恐怕不是。”秋濯雪苦笑了一声，将茶几上的空碗碟收拾了一下，又躬身用手帕在江水里浸洗了一番，这才递给越迷津。

  秋濯雪递得过于自然，越迷津只好神情复杂地接过来，用手帕擦去手指上的油渍：&1dquo;你当真相信巫蛊这种无稽之谈?”

  &1dquo;我相信它有自己的秘密。”秋濯雪只是沉思道，&1dquo;只不过，我们还不知道。”

  秋濯雪与万毒老人交过手，他当年的毒蛊说到底仍是脱不开虫毒，病症大多都有迹可循，与血劫剑的情况大为不同。

  原本秋濯雪以为万毒老人选择半陀山，不过是因为那是剧毒之物的聚集地，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没有这么简单。

  &1dquo;你可还记得徐大娘么?”秋濯雪思虑片刻，询问道。

  越迷津眉头一挑：&1dquo;嗯?我知道这个人，徐青兰，使软剑的高手，也是我这几日的对手，不过记得两字从何说起，而且我从没提过，你又为什么知道她?”

  他说到最后，不由得紧蹙眉头，双目犀利地望向秋濯雪，脸色已有些不好看。

  这几日的对手&he11ip;&he11ip;

  记得两字从何说起?

  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越迷津根本不记得自己救过徐青兰，他对徐青兰怎么好似一无所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