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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你就别整天拽成语了吧，”聂维山差点儿把茶水喷出来，他就知道尹千阳说不出什么好话，&1dquo;知道金屋藏娇是什么意思么？”

  尹千阳本来就没底，问：&1dquo;什么意思？”

  聂维山其实也一知半解，忽悠道：&1dquo;就是包小蜜的意思，你愿意给我当小蜜吗？”尹千阳蹦起来要打人，&1dquo;我当你大爷！”

  聂维山揽着闹腾的尹千阳进了门厅，边乐边说：&1dquo;我爸排行老二，我还真有个大爷，可惜他小时候就挂了，谁都没见过。”

  尹千阳不闹腾了，怕自己收不住，万一磕碰了东西就麻烦了，乖乖坐到柜台后面，掏出俩沙琪玛就开始吃。

  聂维山无语道：&1dquo;你这大年初一十一点多才去拜年，两点多就回来了，又吃又喝还又拿，你爷爷别给你气得高血压了。”

  &1dquo;我爷爷高血压的时候我还穿开裆裤呢，可别冤枉我。”尹千阳闭着嘴嚼，没有声音，咕哝咕哝的。聂维山觉得有意思，隔着柜台捏对方的脸，像把玩什么小物件儿。

  沙琪玛粘牙，尹千阳皱着眉说：&1dquo;你最近怎么那么黏糊啊？”

  聂维山扯道：&1dquo;快春天了，难免的。”扯完觉得自己有点儿冤，抬手给了尹千阳一个脑瓜崩，&1dquo;我哪儿黏糊了，谁吃个饭在桌子底下蹭我，没羞没臊的。”

  尹千阳嘴里喷着甜气儿：&1dquo;我那是帮你下饭呢。对了，都二月了，你还差我两颗柿子黄呢。”

  聂维山跟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一颗，握着尹千阳的手腕给他穿链子上，说：&1dquo;另一颗下午雕，你仔细看没有，我每颗雕的花纹都不一样。”

  尹千阳美道：&1dquo;是不是因为一种花纹不足以表现我的帅气？”

  掌中的手腕很细，桡骨微微突起，白净的皮肤和柿子黄相互映衬，聂维山捋直尹千阳的手指，说：&1dquo;骨相不错，皮相也不错。”

  &1dquo;是吧，我帅得由内而外。”尹千阳把手掌一翻，掌心朝上，&1dquo;看我的生命线，这么老长，活九十没问题。事业线也还行，六十退休。爱情线都伸到指fèng里了，咱俩能白头偕老。”

  聂维山挑刺儿：&1dquo;你这还撇出去一点儿呢，说明有波折。”

  尹千阳眼睛一瞪：&1dquo;废话！波折就是跟家里坦白的时候呗，肯定得挨一顿打啊！”

  &1dquo;噢，这样啊。”聂维山被瞪得心头一苏，&1dquo;没事儿，挨打我顶着，你在后面吃沙琪玛就行。”

  千刀在门口听着里面连吵带笑，终于打起了呼噜。

  整条街十分安静，客流量基本为零，偶尔逛过来的也只是隔着玻璃门瞧瞧。门厅里也终于安静了，聂维山守着木制托盘雕珠子，尹千阳隔着半米玩五子棋，谁也不打扰谁。

  俩仨钟头过去，手机都快没电了，眨么眼的工夫帘子起了条fèng儿，有道光照了进来，尹千阳把五子棋按了暂停，抬眼望着门口，做好了招呼客人的准备。

  &1dquo;营着业没有啊，狗都不搭理人。”

  进来一男的，约莫五十岁出头，因为没带着笑脸所以只能看到眼尾处一点淡淡的纹路，目光低垂，双眼皮变得不甚明显，但鼻梁却直挺如陡峰，使整个人看上去凌厉非常，感觉不是个好惹的主儿。都说人上岁数自然会变得慈眉善目些，眼前这位却好像是个例外，令人猜想不到年轻的时候究竟是何等张狂。

  再看身上，黑外套料子挺括，竟找不到一丝褶皱，黑长裤料子很垂，衬出了一双矫健修长的腿。但脚上却穿着双手工布鞋，就一层布的那种。

  尹千阳心想：您脚冷不冷啊。

  想完迎着笑脸招呼：&1dquo;您随便看看，有合眼的就试戴一下，我们还能定制，料也能自己选。”

  这位客人哼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便在店里转悠起来，他动作特别慢，走一步要缓半天，好像店里埋着地雷似的。尹千阳低头继续玩五子棋，但忍不住偷瞄，他觉得这人神神叨叨的。

  转了一圈也没说看上什么，尹千阳问：&1dquo;您有喜欢的吗？自个儿戴还是送人啊？”

  &1dquo;你啊，甭管我。”这位爷说话拉长声，说完继续转悠，大概转悠了十多分钟才停下，开始表高见，&1dquo;没什么特别的，手艺也就那样吧。”

  尹千阳不乐意了，顶白道：&1dquo;您没觉价钱也就那样么，好的当然也有了，那自然也就不是这些价了。”

  这位客人总算正眼瞧人了，问：&1dquo;你是老板？有二十么？”

  &1dquo;我哪那么显老啊。”尹千阳把手机一搁，柿子黄磕在了玻璃柜台上，吓得他赶紧摸了摸。那位客人睁了睁眼，走近锁定尹千阳的链子，说：&1dquo;你戴的这个就不怎么样，要不是料还行，我以为地摊儿上买的呢。”

  尹千阳外行，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这话贬了聂维山的手艺，但又怕护不到点上出了丑，剑走偏锋道：&1dquo;你知道什么呀，先不论我这条到底好不好，卖给客人的全看手艺，给自己人的则看心意，所以就是拿砂纸随便蹭蹭，我这条也是情意千金的宝贝。”

  聂维山始终没抬过眼，一直忙活手上的那点儿活计，他搁下刀准备等会儿去抛光，笑道：&1dquo;听他诈你，你那串子我拿了十成十的手艺做的，快使出毕生绝学了。”

  来人大笑：&1dquo;你们到底谁是老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