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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远望既怕用力过大弄伤了他，又怕力量不够从而让他脱出掌握。他准确地握住英翔的两只手腕，努力地以适度的力量控制住。混乱的纠缠在无声地进行。英翔异乎寻常的力气清晰地表达出他必死的决心。黎远望在他激烈的挣扎中忍不住热泪盈眶。终于，英翔的双手被他小心翼翼然而坚定不移地摁到了地上。两人的动作都停顿了，就这么僵持着。英翔闭着眼，感觉身体里所有的力量都已经被抽空。他只得放弃。黎远望小心地从他手里抽出裁纸刀，扔到墙边，然后抱起他放回c黄上，替他仔细地盖上被子。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英翔在他手中轻飘飘的，完全失去了生命的气息。英翔的头深陷在枕头里，显得异常苍白、虚弱。但他的神情却表明，他以后还会不断地尝试，直到成功为止。黎远望坐到c黄边，凝神看着他，一言不发。外面的人都松了口气。英奇想推门进去，但桂森阻止了他，吴敏岩也对他摇了摇头。英奇只得强自忍耐，心里的难过、自责、负疚之情无法形容。幸好他妈妈去得早。他想。否则真是无法对她交代。屋里，黎远望轻声说：&ldo;英翔，刚才的事……除了我之外，不会再有别人知道。&rdo;英翔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黎远望继续说：&ldo;可是，你必须答应我，必须向我保证，不会再做刚才那样的事了，永远。&rdo;英翔仍然不吭声。黎远望坚持：&ldo;你必须向我保证。&rdo;英翔紧闭双眼，还是一言不发。黎远望发着狠道：&ldo;英翔，你如果不向我保证，我就日日夜夜地在这里守着你，一天24小时，一星期7天，一个月30天，一年365天，我永远守在你身边，寸步不离，不信你就试试。&rdo;英翔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他。良久，他说话了。&ldo;我不能。&rdo;这是他半年来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很轻，但十分清晰。黎远望努力掩饰着内心的狂喜，非常认真地说：&ldo;我坚持。&rdo;英翔的脸上一片空白，眼神异常空洞。他轻声说：&ldo;我不能。&rdo;黎远望根本不由分说：&ldo;你必须。&rdo;&ldo;我做不到。&rdo;英翔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只是心平气和地说出一个早就存在的事实。黎远望看着他，心痛如绞。在生活中，他常常自吹自擂，乱开玩笑，英翔却总是镇定沉着，处变不惊。他万万没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情形发生。自从加入了飓风突击队以来，他从没有吹嘘过自己在历次任务中所立下的功绩，不过此时也顾不得了，他急切地说：&ldo;英翔，我冒着枪林弹雨把你救回来，可不是让你做这种事的。&rdo;英翔呆了一会儿，看着他眼里灼灼的光芒，轻声问：&ldo;是你？&rdo;&ldo;是的。&rdo;他忽然笑了。&ldo;飓风出击，所向无敌。&rdo;英翔的神情却仍然是冷冷的漠然，完全不为所动。他轻轻地说：&ldo;你不该救我，两次……都不该。&rdo;&ldo;什么话？&rdo;黎远望的声音轻颤，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ldo;我就算是自己死了，也要救你。&rdo;英翔闭上了眼睛，静静地说：&ldo;不值得。&rdo;他出发时是个人，回来时却已成了鬼魂。如果让他那个时候就死去，不要再醒过来，那才是救了他。黎远望握紧了他的手，低低地恳求道：&ldo;英翔，答应我。&rdo;过了很久，英翔才说：&ldo;别逼我。&rdo;他的声音极低，充满了无尽的痛楚和绝望。黎远望紧紧握住了他的手：&ldo;不是逼你，是求你。&rdo;英翔沉默良久，似乎在费力地思索着这个承诺的后果。黎远望迫不及待地说：&ldo;英翔，答应我，坚持下去。我知道这很难，但你能做到。&rdo;英翔继续沉默着。过了很久，他才轻轻说：&ldo;远望，我已经死了……即使再活下去，也不过是行尸走ròu，毫无意义。&rdo;黎远望心如刀割，立刻说道：&ldo;不，英翔，你才26岁，还这么年轻，一定会恢复过来的。&rdo;英翔喃喃低语：&ldo;永远不会了……&rdo;&ldo;不，一定会的。英翔，求你了。&rdo;黎远望重重地说。&ldo;我不能失去你这个朋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