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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谨慎地留意别人拿取食物的方式和数量，尽量自然地效仿着。过了十分钟后，他才确定这里果真是随便拿随便吃，唯有生蚝做的慢些，云吞面需要先跟师傅说，让对方去做。

  甄凯楠一直不动声色地跟在何意身边，直到何意彻底放松下来，他才松了口气，转身去拿酒。

  刘鹏就是这时候过来的。

  何意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更没想到刘鹏会单独找他说话。

  他们去了甜品台的后面，刘鹏开口便道：&1dquo;何意，你知道甄凯楠有男朋友吧?”

  何意吃了一惊。他不知道，而且他也不太关心舍友的感情生活。

  刘鹏看他反应，没等他说话便接着问，&1dquo;甄哥跟他男朋友打算明年一起出国的，这个也没跟你说?”

  &1dquo;没。不过他说过要考托福。”何意纳闷道，&1dquo;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刘鹏：&1dquo;你不觉得他对你好得过分了吗?”

  &1dquo;??”何意一头雾水：&1dquo;你是不是误会了。最近是我在给他俩补课。”

  之前两个舍友的确暗中帮助过他，但真要比较起来，也是彭海更主动更积极，关甄凯楠什么事?

  &1dquo;他不是需要补课的人&he11ip;&he11ip;”刘鹏看了远处一眼，又回过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何意，&1dquo;而且你雪场的兼职，是他出的钱。勤工俭学中心那边，他也去了好几趟在给你挑家教。”

  何意懵了会儿，脸色渐渐变了。

  &1dquo;我是觉得他有些过了。”刘鹏见何意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想了想，语气也缓和了一些，&1dquo;我只是觉得&he11ip;&he11ip;嗯&he11ip;&he11ip;你应该不知道。”

  ===

  摸查考试眨眼便到。

  老师们当天阅卷，周末前便把分数公布了出来。4o5宿舍三个人全都高分通过。

  甄凯楠再次请客庆祝，何意却不肯去了。

  何意不再参加聚餐，也不再跟他们俩人一起上课。吃饭时更是找不到人。若是用手机联系，那边定是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回复，开头都是&1dquo;不好意思，刚刚在看书&he11ip;&he11ip;”

  这人躲得十分明显。可是甄凯楠想来想去，又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

  想要逮着人问问，偏偏何意总是神见不见尾，一下课就溜没影了。

  直到一天晚上，甄凯楠实在忍不住，在何意回宿舍后把人拉住，扯到了阳台上。

  &1dquo;聊聊。”甄凯楠有些烦躁，他压着火气问何意，&1dquo;你为什么躲着我?”

  秋天在模考时已经告别，冬日悄然而至。

  何意还穿着单衣，被北城的夜风吹得一哆嗦。他避开甄凯楠的眼睛，望着远处的天幕，想了想道，&1dquo;我谈恋爱了。”

  甄凯楠怔了怔，转过脸凝视何意：&1dquo;所以你连勤工俭学部的家教都拒了?”

  何意强迫自己不要闪躲。

  &1dquo;最近在忙着约会。”何意笑了笑，&1dquo;不好意思&he11ip;&he11ip;”

  &1dquo;你不用跟我不好意思。”甄凯楠盯着他，半天后，他点了点头，最初的那种烦躁和执着消失了。

  &1dquo;谈恋爱挺好的。”甄凯楠拉开阳台门。

  &1dquo;你跟你男友&he11ip;&he11ip;”何意一开口就有些后悔，但他看到甄凯楠回过了头，只能硬着头皮道，&1dquo;你有男友吗?你们也是这样的吧?”

  甄凯楠眯起眼。

  何意的脑子里突然浮起一个念头——他知道了。

  甄凯楠太聪明了。

  而何意的问题又太蠢——他有一点不相信刘鹏，所以忍不住亲自确认。

  &1dquo;我有男友，我们计划明年出国。我马上就托福考试了，应该会顺利通过。”甄凯楠说到这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又放低了一些，&1dquo;何意&he11ip;&he11ip;你可以考虑晚一点再谈恋爱吗。”

  何意听出他最后一句里的未尽之意。

  &1dquo;我男友不会同意的。”何意笑了笑，在心里低低地喟叹一声，&1dquo;&he11ip;&he11ip;考试顺利。”

  第7章

  何意在说了自己有男友之后，便更少地出现在甄凯楠面前。

  甄凯楠也不再找他，那些有意无意的照顾自然少了下来。

  何意的日用品开始肉眼可见地消耗下去，假如偶尔一起去食堂，他将饭卡交给彭海，卡里的余额也不再是规律地小幅减少——彭海有时候拿起哪张饭卡用哪张，有时突然想起何意没钱，便一分钱也不用。

  更多的时候，彭海并不会事事都叫着他，这人爱好广泛，朋友遍地，如果不是甄凯楠要求，他在宿舍里连五分钟都待不住。

  时候越长，何意越能清楚甄凯楠为他默默做了多少。

  他对此感到难以置信。

  他并不是一个受欢迎的人，中学时虽然也有人给他递过情书，但只有一次，来自班上一个学习不错的女生。

  女孩喜欢他早上领读的声音，喜欢他踩着单车的背影，以及他作为班级代表出席活动时的意气风&he11ip;&he11ip;

  何意看信的时候却只觉得可笑。那个可爱的女孩肯定不知道自己领读的嗓子经常会跟邻居对骂。那些难听粗俗的词汇从自己嘴里爆出来，连市井泼妇都不如。

  他也不喜欢骑单车，觉得很容易膈着蛋。当班级代表是因为老师要求，不照做会被拉去办公室接受批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