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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得财笑道,所以我就要谢你,要不是你埋了兔子,我哪能从土里挖出兔子来呢?
说到这里,他凑近柳三军讲,别听你婆娘的,今后上山打了野物,你不吃,也不要埋,就送到我这儿来和我一起加餐,喝它几杯,快活快活!反正我婆娘到城里带孙子去了,我一个人没伴,你来了正好作伴,凑一分热闹。
柳三军称是,心里却另有想法:既然这兔子吃了没事,今后上山打的野物,就拿回家去烹制佳肴,妻子不吃也劝她吃。
几天后的一天凌晨,屋后山上传来一声枪响,刚刚醒来的邱得财心里一惊。他想:这一定是打猎的柳三军又在林子里打到野物啦!看来今天又可以吃到野味了。
他一阵激动,从铺上站起。那铺当头靠着墙,墙上头有一个石窗,但没有栅栏,就像墙面张开了一个大口,但大是有限度的,头不能伸出去,只能朝外看。
外面已亮,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当然远处的树木看上去还是有些模糊的黑,只是近处的竹林和穿过竹林进入大山的那条白的路是清晰的。
这么早,这条山路上还看不见行人,那个在后山放枪的人会不会在这条路上出现呢?若在路上出现,他又是不是柳三军呢?
邱得财站在铺上,从石窗口朝外望,什么也没有看见,只听见沉寂了一阵的屋后林子里又6续演奏晨曲一样交织着各种鸟叫的声音。
由于稍稍站久了一点,只穿一条裤衩,身子其它部位都光着的邱得财感到有点微凉。
带着希望的他正想穿上衣服出门,沿着那条白的山路到林子里寻觅,看那个放枪的人到底是谁。
可当他一眨眼睛之际,就看到竹林里出来一个人,扛着一支猎枪,枪管那端悬挂着一只羽毛绚烂的野鸡,野鸡的头倒垂着,分明已经死了。
那个人正是一入眼就熟悉的柳三军。他在路上走着,没有一点声响,仿佛是个天生的猎手,不惊动野生动物,却对野生动物有致命的杀伤力。
看到他,邱得财非常激动,大喊一声柳三军,恭喜你夜猎又有收获。
柳三军毕竟在户外,只觉有人叫他,一时还未识出是谁在叫他。
正循声四处察看,忽然现从一堵墙上的石窗里伸出一只手不停地摇动着,还伴随着说话声,我是邱得财,刚才听到枪响,就猜想是你夜猎命中了目标,果然是哦!我马上把房门打开,恭贺你哦!
对不起,我放枪吵了你的瞌睡,你还是继续睡吧!
邱得财听到屋外柳三军回话,没有多想,迅将伸出石窗的手臂抽回来,潦草地穿上衣服,衣扣也没有纪,并且憋着尿,赶去开门,四下里张望,不见柳三军走过来。
他便出门走到环拱屋后的那条白的山路上寻找,也不见人。
邱得财放开嗓门喊叫柳三军,又听到村屋拐弯处回应的声音,别喊,别喊,这么早,有的人还在睡觉呢,别把人家吵醒了。
邱得财一边转过身去找他一边想:你他妈的放一枪震得山响,怎么不说怕把人家吵醒了?
但这个话,邱得财只憋在心里不说出来,他现在只盼望柳三军把挂在猎枪上的那只野鸡取下来,给他拿回家去搴毛剁肉烹制下酒菜,像上次一样,与柳三军在畅饮中分享其夜猎的收获。
此刻,他忽然现,柳三军正走近他自家屋前,一手拎着那只死去的野鸡,一手提着那条铁青色的猎枪。
邱得财知道失了指望,仍不死心,跟过去小声讲,你把猎物带回家,不怕你婆娘埋怨么?
柳三军回头朝他一笑,自信地说,我家婆娘的工作我做得通,野鸡比家鸡更有营养价值,她思想一旦通了,不但不会埋怨我,还会赞扬我呢!
那就恭喜你。邱得财嘴里这么说,心里极不愉快。站在场子里看柳三军开门进屋后,他早就憋住的尿再也憋不住了,拖出那家伙,朝一面巴满青苔的老墙唰唰地喷射。并低声嘀咕,他妈的,柳三军真是屙尿变。
第三天上午,邱得财像往常一样在后山放牛,他在茂林修竹的山上穿来走去,不时在草丛里、崖畔上、溪涧边看到一堆堆野物粪便,心里就滋生了一种捕杀野物的欲望,但是他没有猎枪,手里准备了一根木棒,巴望打一只野兔什么的。
他毕竟没有现任何野物,尽管翻过了几座山、涉过了几道岭,除了累得浑身冒汗,什么收获都没有。
他再往前走,面前就是一丛肥绿的芭茅。忽然飘过来一股呛鼻的臭气,他用手里的木棒扒开那丛芭茅一瞧,霍地朝后一退,只见一窝死鸟仔,巴满了绿头苍蝇,料是死鸟的身子腐烂生蛆了。
他不知道死的是什么鸟仔,就捡一根柴棍伸过去一拨,绿头苍蝇嗡嗡地飞开。
这才看清楚,死的不是一般鸟仔,而是野鸡仔。他捂着鼻子点数一阵,共计9只。
便寻思:这太可惜,要是9只小野鸡长成了大野鸡,每只大野鸡又孵出一窝小野鸡,小野鸡再长大,如此周而复始地繁殖,那么,这片山区仅仅是野鸡种群,都是一笔盛大可观的天然财富。
可是看到这一窝死去的野鸡仔,他感到失望,甚至绝望。且将拿在手里的一根柴棍丢下,掉头就走。
第四天傍晚,邱得财牵着牛在山麓放草,碰见从采石厂下班回村的柳三军,问他上次猎杀的一只野鸡,是雄的,还是雌的。
柳三军说是雌的,怎么啦?
邱得财就将自己在山里放牛看见的一窝死野鸡仔的情状绘声绘色地描述给他听。说到死野鸡仔身上生蛆的语气还拖了个长音,而且还做出摇脑壳、哼鼻子的作呕样子,让柳三军有了身临其境的感受,就像死野鸡仔身上拱动的一条条臭蛆就要爬进眼眶一样,他的眼睛直眨。
邱得财接着就下结论,肯定是你猎杀了那只野鸡婆,它的一窝野鸡仔丧失了喂食的照顾,饿了两天也就相继丧命了,真是造孽!
柳三军见他这么讲,有些不服气,瞪大眼珠子争辩,不见得,我猎杀的那只野鸡,就是那窝死野鸡仔的娘,说不定它没有孵野鸡仔呢?还说我造孽,就是造孽,又关你什么事?
邱得财搓搓手,一本正经地回答,当然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告诉你,有一句话你可能也听说过,那就是:劝君莫打三春鸟,子在巢中盼母归!不光是你,现在是春天,谁也不应该打鸟,其实野鸡也是鸟,是大鸟。
柳三军冷笑一声,冲着他讲,别假装正经,这种话我听得多。
邱得财说,那就不谈了。他把牵着牛绳的一端当鞭子,陡然朝牛屁股抽打,牛莫明其妙地负痛,草也不吃了,抬起头就在草地上奔窜。
邱得财跟在牛屁股后面嘀咕,真是牛屁股上打针,你柳三军竟然没有感觉。
此刻,他忽然现,柳三军正走近他自家屋前,一手拎着那只死去的野鸡,一手提着那条铁青色的猎枪。
邱得财知道失了指望,仍不死心,跟过去小声讲,你把猎物带回家,不怕你婆娘埋怨么?
柳三军回头朝他一笑,自信地说,我家婆娘的工作我做得通,野鸡比家鸡更有营养价值,她思想一旦通了,不但不会埋怨我,还会赞扬我呢!
那就恭喜你。邱得财嘴里这么说,心里极不愉快。站在场子里看柳三军开门进屋后,他早就憋住的尿再也憋不住了,拖出那家伙,朝一面巴满青苔的老墙唰唰地喷射。并低声嘀咕,他妈的,柳三军真是屙尿变。
第三天上午,邱得财像往常一样在后山放牛,他在茂林修竹的山上穿来走去,不时在草丛里、崖畔上、溪涧边看到一堆堆野物粪便,心里就滋生了一种捕杀野物的欲望,但是他没有猎枪,手里准备了一根木棒,巴望打一只野兔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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