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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牛郎经与富婆论的争锋（第1页）

戌末，日冥也，万物朦胧

天地渐黯，营地的灯光愈的清晰。符纸阵旗划出了一条清晰，而意味明了的界限。

清闲了好些天，或者说是装作清闲了好些天的道家门徒，一个个在营地中来回奔走。

勘定时时风水相位、检测阵法运转、阵旗备用份额、竹川外围警戒、口令变换下达、情报汇集整理......

桩桩件件的事项细数下来，如果不是身外化身的神通失传，外加有言辞避讳尊长的规定。忙疯了的道家哥们，也许会在‘恨爹妈少生了一双手’的抱怨外，再加点大逆不道的什么来。

许云子的离去，除了寒皓子老道的一声轻叹，几个面具之下的咒骂以外，并没有引起任何无所谓的波澜。

像是人走就会茶凉，曲终就会人散一样，天经地义。

过分的凭主观意愿，去否定一份清浅直白的是非道理，除了贬低自己以外，并不能起第二种作用。

‘甲’看着天穹之上，覆盖了整片竹川的大阵。哪怕这道阵法自己早已揣测过百年。但每一次见到它，却依旧被‘它’默然的宏伟与大气折服。

清濛隐约的光辉，半隐于天际。汇集日月，掩映群星，仿山河之演化，隐天地道元之息。

三万六千道灵纹，一万二千道灵气回路，九千气感枢机，三千六百道子回环小阵......

‘甲’早已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痴迷大阵本身，还是再妄想大阵阵成崩灭后，火树银花般的快意盛景。

“甲，许云子离开之后，之前去了白家的卤菜店。石楠友，白崇山都在那里。”

带着‘丁’字面具的女妖，悄然的出现在‘甲’的身后。笼罩黑纱，却毫不遮掩妖娆的身段，看的一些大小伙直咽口水。

不过，此时的女妖小姐姐，却没有羞恼目光视线的闲暇。清冷低沉的声音，透着心惊和不安：“负责盯梢的‘子’和‘巳’，已经半天没有了消息。”

甲摇了摇头：“他们身上有东北‘五家仙’的传承，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失手。

况且，在决定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们都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不过早晚的问题罢了。”

“......”丁沉默了半晌，清冷呢喃的言语，从覆盖自我的面具后边，凝成了寒霜：“其实，还有别的选择的。”

“但是选择无数，只有现在这条路，不是退路...”甲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但是苦涩很浅，浅淡的苦涩之中，含着不可动摇的坚定：“几千年以来，妖族一退再退，一忍再忍。已经退无可退，忍无可忍了。

若是再退再忍，妖族就不再是妖族了。”

昏晚的山岚，拂过身后的竹海。枝叶之间的‘沙响’瑟瑟，似一曲悠远的羌笛，又好像展翅在远天里的大雁。

微凉的风，律动女妖身上的黑纱。沉默的思忖，却找不出自己需要的答案：“我不知道什么真正的妖族。”

“嗯，我也不知道。”甲挺了挺微微佝偻的腰身，挺直了身板之后，嘶哑难听的声音，多了一丝洒脱：“我出生在一片草甸，绿草苍莽如海；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画面，是掩映的，让人心醉的群星。

妖族可以生，可以死，可以退隐山林，可以不管世事，就连尸骸也可以被人炼成灵宝法器。

但是，我们要平等的，自由的，不带任何所谓‘原罪’的，站在那片星空下。”

“听起来很美。但是美好的事情，做起来都很难。”

甲耸了耸肩：“要是一下就成了，我这一趟不就白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