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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英国,科克沃斯,蜘蛛尾巷。
阿波罗尼娅拍了半天门,终于把斯内普从坩埚前叫了出来,他的脸色和天气一样阴沉。
不,还要更阴沉。
阿波罗尼娅装作看不见,从口袋里掏着羊皮纸,口中道:“罂粟蒴果流浸膏,溶媒是古代如尼文蛇的血。”
“他弄这个干什么?”斯内普嘴角抽动,摩挲着手里的羊皮纸。卢修斯顶多明哲保身、持中不言,但他不会故意骗人。
“怎么,还是对不上吗?”阿波罗尼娅急了,“难道还差一环?”
他们现在已经走进了昨晚的那个小图书室里,斯内普甚至开始翻书。
“我不可能记错,这种流浸膏是不能直接加入坩埚的,会马上和痛苦药剂的重要原材料发生反应。”斯内普把摊开的书页递到她眼前,阿波罗尼娅匆匆瞥了一眼,浑身发麻。
“要不……”她试探着说,生怕伤到他的自尊心——魔药大师即便天纵奇才,现在还是个缺少经验的年轻人,“我去忽悠一下斯拉格霍恩?就说围剿黑巫师救了受害人,他不会怀疑的。”
“没有必要。”斯内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看你已经把所有魔药课的知识都还给他了,你哪还有脸去见他?”
不得不说,如果几年如一日地忍受某些东西,你就会开始习惯它——斯内普的嘲讽如此,男女混合双打的钻心咒也是如此。
房子的主人十分没有待客之道地走到唯一的沙发上坐下,任由他的客人沮丧地倚靠着壁炉——她看上去越是受打击,他就越受用。
“在流浸膏不能直接进坩埚的前提下,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制作酊剂。”斯内普复述着《中级魔药制作》的内容,“格林格拉斯家有什么酒?”
阿波罗尼娅如梦初醒。
不得不说黑魔王是一位十分注意个人形象塑造的领袖,在他逐步走向癫狂之前。他不好美食,不慕女色,不抽烟,不酗酒,更不贪图任何物质享受,早起晚睡,常年穿一身朴素的黑袍子,材质不限,棉的也行——本来是这样,但是棉布不够飘逸,丝绸太易皱,让黑魔王亲自用无声咒不停地为袍子除皱是不现实的,派一个家养小精灵隐身在侧随时为黑魔王除皱就更离谱了。
最后卢修斯从麻瓜界搞来了聚酯纤维,还好黑魔王没细问。
总而言之,这样一位苦行圣徒般的领袖,是不可能派手下去为自己“搞点乙醇”的,酒,或者酒精,都不可能——他只会拿格林格拉斯家的现成。
“克拉托斯和缪西卡都不喝酒,酒精被认为会让炼金产品性状不稳定。”阿波罗尼娅飞快地回忆,“但我小时候用一瓶麻瓜酒泡了一条蛇来吓唬科俄斯!”Ⅰ
斯内普面色复杂,那眼神几乎可以称得上嫌弃——能让西弗勒斯·斯内普隐晦地表达出“谴责”这种情绪的事儿可不多见。
好吧,她承认当时科俄斯还不太会走路,但不会走路他已经会攥着家养小精灵细长的手指当做魔杖,指着她大喊‘钻心剜骨’了。
阿波罗尼娅恶意地祝祷:“希望科俄斯在美国过得好,最好早点儿死在‘肃清者’手里。”她还省了一笔抚养费。
斯内普微妙地勾起唇角,问她:“什么蛇?”
“就是普通的无毒蛇。”阿波罗尼娅摊手,“拜托西弗勒斯,我那时候也才五岁。”
“但你没有被咬到,你也才五岁。”斯内普皱起眉,“描述一下那条蛇。”
为了帮助她回忆,他体贴地变了把椅子——真是令人感动的友情!
“很小,很光滑,几乎摸不到鳞片,”阿波罗尼娅费劲地回想,“我当时正在花园里抱着家养小精灵变出来的火球取暖,它就自己游过来了。好像是灰色的,也有可能是金色的,我不确定……但我记得很清楚它没有脖子,它的头和身体一样粗!”
斯内普脸上的表情很奇异,看着她好像在看什么珍奇异兽,应该被送去给纽特·斯卡曼德关在箱子里好好研究个一二十年的那种。
“你真该去买份礼物,向斯拉格霍恩道歉。”他看上去活像是被她气笑了,“或者你考N.E.W.Ts魔药科的时候,对考官施了混淆咒吗?”
阿波罗尼娅已经不敢坐着了,她想她抓的那条大概是什么珍贵的神奇动物,或者是著名的?所以她把人家砸晕泡酒,就为了吓唬人,斯内普才这么无语。
但是不应该啊,她能拍着凯特尔伯恩的断腿发誓她保护神奇生物课的O是货真价实的。
“这条蛇,连‘乌龙出洞’都召唤不出来,你没有被咬,因为它根本就不爱咬人……”斯内普也站起来,轻柔地叹息着,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欧洲常见两栖爬行类动物大全》递给她,“第112页,念。”
阿波罗尼娅战战兢兢地照做,她先看到了配图,惊喜地叫着“就是这个”,然后再看到文字。
“蛇蜥Ⅱ。”她干巴巴地念,终于明白了斯内普为什么嘲讽她——蛇蜥不是神奇动物,但它的皮一样可以被用于魔药制作,生饮蛇蜥的血会使巫师的内脏变得像玻璃一样脆弱。霍格沃茨的魔药柜里,蛇蜥皮就和蝰蛇、蝮蛇什么的皮放在一起,每次他们用到蛇皮,斯拉格霍恩都会提醒学生不要拿错。
如果斯内普此生终究无法避免去霍格沃茨教书的命运,阿波罗尼娅绝望地想,那么她的大名或者“我见过一个傻X”能在霍格沃茨历代学子的耳朵里磨出茧子。
“那瓶麻瓜的酒有没有别的成分?”斯内普问,一根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打,这意味着他已经开始在心里列解药补充剂的清单了。
“就是最常见的哥顿牌干杜松子酒。”她和他对视一眼,认命地往门口走,“我去给你搞一瓶来!”
斯内普手指一动,暂时解除了这间房子的反幻影显移形咒。
片刻后,阿波罗尼娅提着一大瓶黄标红字的杜松子酒出现在她壁炉前的椅子上。
“蒸馏水,小麦,大麦芽,杜松子……”她琅琅念诵的声音心虚地低了下去,“还有天然香料……”
斯内普挑了挑眉,忍不住“呵”的冷笑出来。
“你去搞定。”他指着阿波罗尼娅,“别忘了,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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