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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怎么被带出cb的李泛根本不记得,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差点给他颜射的那人离开时甩动的珠帘和那之后一杯杯递到他嘴边的酒。
他又在那间公寓里醒来,已经是第三次了,算起来他最近在这里过夜的次数比他回自己的房子还要多。不过这次有了点进步,醒过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乱七八糟的液体了。
他浑身赤裸地裹在还散发着柔顺剂香味的被褥里,剧烈的宿醉让他头疼欲裂,胃里一阵阵的抽痛还伴随着反胃,天知道昨晚白昀那死小子灌了他多少酒。
强烈的呕吐感已经抵到喉咙了,李泛撑着被铐了一晚上酸痛难耐的肩膀坐起来,即使被子已经是十分柔软的布料,摩擦过皮肤上的肿痕时还是让他眼前发黑,尤其身后更是一动就钻心的痛,不用看都知道一定肿得不成样子。
但他也没办法忍受自己弄脏床铺,咬着牙拖着好像快散架一样的身体快步冲进洗手间俯在盥洗池旁。除了一些酒液和胃酸之外他什么也吐不出来,但还是抑制不住地干呕。李泛慌乱地把水开到了最大,用水流的冲刷声掩盖过去。
闻声过来查看的周柏云就看见李泛背对着他双手撑在盥洗台上,肩胛骨仿佛就要冲破那一层薄薄的皮肉支到外面来似的。那消瘦的身体上密布了太多昨夜他留下的疯狂痕迹,几乎都快挤不下了,各种各样的咬痕、指痕、伤痕都有着不同的颜色,拥挤在白得不太健康的皮肤上,仿佛飞溅的酱汁一般,让李泛看起来狼狈得像一盘高级料理被享用完毕后的残羹。
他们昨晚先是在隔间里做了两次,准备离开的时候李泛已经浑身瘫软,只能被他搂着往外走。结果半路上遇到了之前那两个alpha,见李泛已经意识不清的样子哪肯放过,李泛醉得厉害不仅不抵抗还顺从地让他们上下其手,要不是周柏云及时把他拉走他就快和那两人亲到一起然后被带到轮毂里去了。
二人到了周柏云的车里李泛拉着周柏云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摸,主动搂着周柏云的脖子骑了一轮才安分一点。周柏云原本开车时见他没动静以为他睡着了,结果刚把人架到公寓门口就被扑在了墙上,就那样在玄关把他按着又操了一遍才彻底消停下来。
周柏云知道昨晚有点过头了,但他完全不打算反省。毕竟李泛看起来也是爽得不行,再加上李泛对自己的疏离警惕和在“白昀”面前的放纵形成的巨大反差,让他越来越对这个玩法上瘾了。而且现在玩得越大,等到他表明身份时这就会成为他越可靠的把柄,李泛的反应也一定会越有意思。
想到这里,他更加下定决心要扮演好一个床上狂野床下体贴的乖乖年下炮友,一定能把李泛吃得死死的。于是他快速解开自己身上的睡袍脱了下来,上前披在了李泛光裸的背上,柔声问道:“还好吗?”
李泛一点都不好,逐渐回笼的记忆让他恨不得直接一头撞向面前的大理石台。他平日里说一句话做一步事都要在脑子里快速思考很多东西,但一喝酒大脑就开始迟钝,所以他只要喝多了行为就会变得直接很多,如果再遇上和性相关的事……那就不仅仅是不得体可以形容的了。
但他酒量不算差,也一直小心不让自己在人前醉得太厉害。结果谁能想到他不光难得买醉一次就被这人遇到上了床,现在居然还这么短时间内又被他灌醉了一次,醉得比上次还要彻底。
回忆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昨天晚上那个清醒着跟白昀进到那种地方的人是自己。居然因为公司里一点压力就跟完全不清楚底细的炮友去到危险又混乱的地方疯狂了一整夜,这种荒淫的事哪里像是他的作风。
手指扣着盥洗台的边缘,身体却止不住地下滑,仅剩的那点力气也被剧烈的干呕消耗了。李泛以前从来没有喝醉得这么严重过,更何况以前就算是需要他喝酒也只是在灯火辉煌的宴会厅里,虽然要边抵抗酒精带来的思维延迟边和那些人言语交锋,但好歹消耗的不是体力。就算喝得晕一点回去吃点药睡一觉也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浑身脱力遍体鳞伤,还要被宿醉折磨得狼狈不堪。
周柏云见状扶住了他的肩膀给他借些力,轻轻顺着拍着他的后背。李泛好半天才缓过来,就那样掬了些水漱干净嘴里才缓缓直起身,原本就酸痛的腰更是因为俯身太久差点直不起来,他仿佛都能听见自己的腰椎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
一条毛巾伸了过来替李泛擦拭干净眼角溢出的泪水和脸上的水珠,周柏云边擦边语气轻柔地问着:“好点了吗?你今天就在我这里好好休息吧?”
李泛接过毛巾推开他的手,开口嗓子哑得厉害:“不用了,我还有工作——我的衣服呢?”
“工作?今天是周末啊?”周柏云真没想到李泛这副样子了还要提工作,“你要加班吗?我送你吧?”
李泛哪里会让炮友知道自己的公司地址,只还是找周柏云要自己的衣服。
周柏云也只是随口一问,更不是真心留他,但餐桌上有东西已经摆好了不用就浪费了:“那吃点东西再走吧?我给你点了粥。”
现在这个状态确实走出这间屋子都成问题,因此李泛没有拒绝。周柏云直接抬起他的胳膊把自己那件丝质睡袍完全穿在了李泛身上,双手绕到他身前给他系腰带,精壮的身体紧紧贴在李泛背后:“先穿上,别着凉了。”
李泛抬头时蓦然看见镜子里两人搂抱在一起的身形,他满是血丝的双眼看不清镜子里身后人的脸,因此这一画面更让他恍惚。
“能走吗?”周柏云其实心里觉得如果这里把李泛抱出去应该更能刷好感一点,但是李泛体型和他差不了多少,他没有十成的把握,万一要是重心不稳摔了那就太丢脸了。见李泛点头他暗松了一口气,“那我去把饭给你热一下。”
一盏清粥两碟小菜,算不上很讲究但也不会出错。周柏云给李泛盛好粥就坐在了他身边,身上还保持着只一件内裤的状态,语气诚恳:“昨晚你是不是累坏了?抱歉,我没把握住分寸……没真的伤到吧?”
李泛摇摇头,身上那些瘀血肿胀虽然得等上一段时间才能消散,但除了几个微微破皮的牙印之外都没见血,养养就好了。
“你下次别灌我那么多酒,很难受的。”
看来还有下次。周柏云心中暗笑,面上不显,一脸歉意的样子:“我想着喝了酒会放松一点……对不起啊哥哥。”
“唔、咳咳……”李泛被他这一声叫得呛了一下,显然还没适应,慌张地拿纸巾捂住嘴。
周柏云继续加强攻势,手搭上李泛的大腿小幅度来回抚摸着,凑到他脸跟前眨着眼睛:“我们下次什么时候能见面?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李泛偏过头躲开他的眼神,但周柏云明显看见他压在纸巾下面的脸飘红了一片。
“之、之后再说吧,我得走了。”大腿上那只手让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李泛慌忙站了起来。
他昨天的衬衫是一直放在周柏云车上的,裤子也只是洒了些酒,只不过针织衫是没法穿了,临走时只好勉强接受了周柏云给他的飞行夹克。
毕竟李泛不是铁打的,这种样子了还一定要独自离开周柏云多多少少也有点真的担心,直到把他送上出租车还叮嘱他到了给自己发消息。李泛抓着披在肩上的外套顿了一下才应下来。
他隐约感觉到白昀对自己的态度有些超越了一般的床伴关系,但才仅仅接触了几次,他不敢确定。他更不知道如果这种感觉是真的,他要如何对应。他并不抗拒开始一段关系,也不在乎这段关系是因何而起的,但是偏偏是在这种时候……
手机的屏幕又亮了一下,屏幕上是数条未读消息。车窗外天很阴,昏暗的车厢内手机的荧光把他左手的戒指照得格外的亮。
李泛翻看着昨夜被他抛之脑后的消息,叹了口气。
偏偏是在这种时候……
在数条工作消息里,夹杂着一条继母发来的。说是下周五弟弟们放月假了,问李泛要不要回去一起吃饭。
月假……李泛的头疼还没缓解,一想到这里更难受了。延辉和延泽今年都是高二了,他和姐姐都一直坚定要送他们出国,延辉在国内完全读不下去,所以父亲自然也不会反对,但延泽父亲却一直不肯松口……
家里父亲专制,继母菟丝子般的柔弱,全随丈夫的意见。父亲虽然嘴上只说延泽成绩好,分明可以在国内读个名校,但实际心里对延泽是什么安排,李泛清楚,他姐姐更清楚。他几乎是拼命博到公司明面上的一把交椅,尚且还要拿自己的身份当和周家交换利益的筹码,姐姐李恩当年更是父亲为了套牢一个老合作伙伴就随随便便把她给了过去。如今姐姐离异自己打理着分到的资产,他又有了能说上话的地位,总归也得想办法让父亲在一些事上松些手了。
只是更难办的是,延泽悄悄找过他,说他想学音乐。李泛虽然惊讶但并不意外,毕竟继母当年就是美声出身,结婚前父亲还赞助了她许多独唱会。只不过一结婚她就怀了孕,别说演唱,就连几所大学抛来的橄榄枝都为了孩子不得不拒绝,专心在家里抚育双胞胎。
继母不仅声音好听,还会很多乐器。她带着弟弟们弹琴唱歌的时候,李泛和姐姐也会悄悄在门外听一听,有时候被她发现,她会招呼他们进去一起玩。
但是他们不能,他和姐姐从小被安排了严苛的精英教育,每一天的时间安排精确到分钟,他们的脚步在琴房面前流连三十秒,就意味着之后的安排又逼近了半分钟,要全力跑起来奔向目的地才能弥补。
而弟弟们却只需要在父亲和继母慈爱的眼光里玩耍打闹就好。父亲常说君主往往不需要有太大的贤能,只需要有能让那些贤能之人臣服的手腕就好了。在弟弟们出生前,李泛和姐姐就已经被决定为他们的麾下了。
李泛从小对自己的身份有自知之明,没觉得有什么不公平,但姐姐一直不满——她也确实应该不满,不像李泛,她是父亲和第一任妻子的婚生子,同样是名正言顺的孩子,凭什么她就注定要为弟弟们卖命?
姐姐在分化成oga的时候格外绝望,李泛知道那是因为她预见到了自己无法逃离的人生走向。分化之前姐姐还和父亲闹得相当厉害,得知结果后整个人像魂都被抽走一般了无生气,而那之后没多久她就被父亲如同炫耀自己的权威一般嫁了出去。
“你是想自己好好的坐着车穿着婚纱嫁过去,还是我找人用点对付oga的东西把你抬过去?”
这是李泛当时偶然亲耳听到的一场交谈,或者说是单方面的威胁。他难以想象这是一个父亲能对亲生女儿说出的话,或许姐姐和自己在他眼里只是一种作物,如果没有按时给出丰馈的收获,那就连杂草也不如。
姐姐当时没有过多反抗。毕竟要操纵一个刚刚成年毫无依仗的oga太容易了。oga骨子里都是对alpha的畏惧,一点攻击性的信息素都能让他们噤若寒蝉,一次几十秒的标记就能把他们死死握在手心。顺从父亲的意思,姐姐起码还能保留名声和体面。
小一点的时候李泛也心里暗暗嫉妒过父亲对弟弟的宠爱,但现在他只觉得庆幸。还好延泽是父亲的掌上明珠,起码不会过早地被强制扭送上姐姐的老路,他们还有一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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