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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微暗。
气氛柔软。
少女曳在地上的裙摆,像是沉浮不定的海浪,在巨大的水晶灯下,翻涌着粼粼波光。
“我们讲和吧,盛叔叔?”
深冬示好地将手里喝过的半支香槟递到盛宴唇边。
沾着淡淡口红印的杯沿,擦着盛宴的的唇瓣掠过,叫这个许久之前,就对她产生过臆想的男人,忍不住心头一滞。
他沉着眼。
往后退了一步。
和深冬拉开距离后,故意板着脸问她又在耍什么花招。
裹着及地鱼尾裙的姑娘,无奈地朝他摊了摊手。
一副黔驴技穷,再无手段可耍的的俏皮模样。
“在盛叔叔面前,我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敢耍什么手段啊?
不过是不想再继续你截我一个客户,我抢你一门生意的斗争了而已...”
说这话的深冬语气真挚。
单从表情上来看,并看不出什么问题。
盛宴摩挲着酒杯。
暗自琢磨着深冬这番话的可信度。
没等他确定深冬眼下所说,到底是真是假,
就见踩着椅子坐上桌沿的深冬,一只手撑着餐桌上的玛瑙色玻璃转盘,一手勾弄着自己绸缎的般黑,
声音慵懒地点出了两人眼下,所共同面对的,一个非常尴尬的处境。
“这半年来,我们斗得是水深火热,总体战况,各有输赢,大致呈现一个五五开的趋势。
原本呢,我们之间要是隔着什么血海深仇,这样死咬着对方,谁也不放手的斗争倒是可以继续下去。
可是...”
她顿了顿。
拿起一旁的空玻璃杯,给自己又倒了杯新酒。
像是堪堪上岸的美人鱼。
坐在洁白的桌布上,抻着自己漂亮的鱼尾,向后半仰着身子,尽情享受着酒水的美味。
“可是我们之间没有。只是因为对联姻条款的意见不统一,才会斗到今天这个不可开交的地步。”
“这半年来,临郊祁家,城南郁氏,北鼎贺家...好几个曾经屈居你我之下的豪门家族,都因为你我之间的斗争,间接得利。
就连被你暗中控股的江氏集团,也因为我们之间焦灼的斗争,隐隐生起了反意。
我想这样的局面,不是你想看到的。”
她没有把话说得太明。
仰着脖颈,又饮了一杯香槟后,像是不经意间谈起闲话般,玩笑着,轻轻戳了下盛宴近来的一个痛脚。
“听说祁家在你和我抢生意的时候,趁你不注意,挖了你一个项目的墙角。
那个项目,你好像准备挺久的。在招标会上被祁家暗戳戳打了一巴掌的滋味,不好受吧?”
她弯着眼。
故意比了个替盛宴揉脸的动作。
伤疤被揭的盛宴,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去。
他用力捉住深冬的手,像应激反应似的,在深冬说出这句话的瞬间,立刻于脑子里推演出几百种她可能的,利用这件事对付自己的手段。
最后,咬着牙,挤出一句“你又要做什么?!”
面对盛宴依然带上了怒意的质问,深冬只是笑。
笑意不达眼底。
却也没什么危险。
“我还能有什么意思?”
她冲盛宴无辜一笑。
从男人掌中抽出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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