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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老太太不喜欢程茵茵母亲婆媳矛盾积怨颇深，即便人已去世，但祖孙不和早已不是秘密，因商闻在她不会表现出什么，寒暄几句老太太客气地请他们到客厅坐，她则抓着程茵茵不放，等人一走朝卫生间扬扬下巴。

程茵茵只得扶她起身，不过听卫生间的动静老太太是没尿也得折腾一回，她将程老太太扶回病床躺着又折回卫生间洗了手，在程老太太皱眉发怒之前倒了一杯温水送过去。

程老太太要笑不笑：“我还以为商家少奶奶嫌弃我这个老太婆呢！”

程茵茵云淡风轻：“奶奶，您说这话太外道了吧？您大老远从亚城赶回来看我，我嫌弃谁也不能嫌弃您！”

当年程枫一表人才事业有成是程老太太生平骄傲，她一心想让程枫娶她看中的女人，程枫喜欢书香门第的钟芷，他经济独立根本不会因为家里的干涉改变心上人，二人义无反顾结婚，婆媳矛盾接踵而来，不过他们一家三口不住老宅，程老太太找茬也有限，程茵茵出生后程枫生意更好，她改换战略走温情路线想把儿子孙女拉拢回来，但是天才小宝贝程茵茵和亲妈最好，一来二去老太太觉得她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后来有老爷子开导加上程枫甜枣加威胁哄的认命了。

程枫去世后程茵茵和程老太太品出点相依为命的意思融洽过一阵子，后来老太太想插手遗产分配时发现程茵茵还是那个白眼狼，彻底散伙。

门外程老爷子解释老妻很久没见孙女想说点私房话，商闻当然不会对此不满，体贴的聊起二老在亚城近况。

商岩遥控小汽车充小孩在病房跑来跑去追到了走廊，管家跟在他身后不远处保证安全，商岩起了玩心，成功指挥小汽车来了个迷你版漂移，第二次的时候不慎撞上墙角翻车，他弯腰去捡时听到电梯开门提示音。

这层楼只有两个房间有病人入住，那一间是个植物人。

商岩站在原地等待。

一对夫妻走到他面前停下，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撑起一幅伪善笑脸。

何坚晦屈膝蹲下：“哟，这是谁呀？你是商家的小少爷吗？”

程慧媛撇撇嘴：“怎么不知道叫人？”

商岩捂住鼻子，程慧媛一头雾水。

管家立刻上前抱起商岩，笑容礼貌：“抱歉何先生，何太太，我们小少爷感冒不太舒服，不愿意理人，你们这边请。”

似是验证他的话，商岩转头看向远处神情恹恹。

见到讨厌的人怎么不讨厌？

程慧媛本想发作，这里主人家说话哪有管家插嘴的份儿，话还未出口暗中被何坚晦扯了扯衣袖，她哼了一声挽着丈夫手臂趾高气昂推开虚掩的病房门，瞧见病房里坐的人之后将那句抱怨咽了回去。

与程老爷子对坐的赫然是商家接班人商闻，他一身黑西装俊美非凡，虽然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却仍旧让人望而生畏。

何坚晦堆出满脸笑容：“商总也来了。”

商闻颔首致意。

程老爷子眉间漾起波澜，不悦女婿如此没脸没皮，但不论辈分都是程家女婿，他按捺着没有当面指责，只有眼神示意。

何坚晦顺势坐下为程老爷子泡茶斟茶，他本想为商闻续茶水，但商闻先一步端起茶盏再未放下，拒绝之意再明白不过。

程慧媛气不过，踩着高跟鞋推门直奔程老太太床头带来一股浓郁香风。

这位是个公主病十级患者，但程茵茵不遑多让也是父母宠大的公主病，直接去客厅找商岩玩。

程慧媛重重冷哼：“妈，你看她！”

程老太太眼神冷了冷，怕拍女儿手背示意她忍耐。

病房门一开。

何坚晦立刻站起身，状似温文尔雅地扶了扶金丝边眼镜：“茵茵，你们比我们来得还早啊，听说你出了点事，现在身体还好吗？”

“还行。”

程茵茵惜字如金的冷淡，连声姑父都没喊。

程老爷子笑意融融的提醒：“阿闻和岩岩刚到外面接商老电话，你去看看，道个谢。”

应该是商老爷子知道她出事的消息特意打电话慰问，程茵茵作为孙媳当然要接，这时商闻恰好进来找她。

门外商岩正捧着手机和老爷子道再见，甜笑着将手机送到程茵茵手里，乖乖回病房，隐约还能听到何坚晦逗他叫人的调笑。

程茵茵她根本来不及阻止小家伙，听筒里传来商老爷子的声音她聚精会神应答。

“爷爷您好，我是茵茵。”

商闻站在一旁，程茵茵无意识抓着他胳膊靠在一起听电话，二人交替回应商老爷子的询问及时表达感谢，老爷子出手大方给程茵茵拍了一套翡翠首饰压惊。

过了一会儿商闻体贴地揽着程茵茵的腰避免她身体不适带来的疲惫，扭头对视时可以看到他唇角挂着浅淡笑意。

病房门虚掩着缝隙里能看到年轻男女半抱在一起赏心悦目的画面。

程慧媛不无酸意地移开眼睛，联姻夫妻又有多少真感情？程茵茵不过是运气好生了个儿子，商闻是心机深会演戏！

她瞧见认真玩汽车的小男孩表情又有瞬间扭曲，病房里没他的熟人管家也在门外，他倒是怡然自得一点都不害怕陌生的大人。

何坚晦再度蹲下：“岩岩玩的真棒，能告诉外公你玩的什么车吗？”

商岩抬头盯着他看，俊秀小脸严肃认真并不掩饰防备，他一字一顿扔下一句话继续玩小汽车：“你不是我外公。”

“哈哈，岩岩真聪明！我问你，幼儿园好玩吗？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