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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盘查（第1页）

赵婶子的脸色都有些白了，她们赵家一分村里的钱都没有收到过，这突然得知了束脩的事情，有些惊慌。

“赵婶子之前从未跟村里的婶子们聊过这些吗？”

“我是外面村子嫁进来的，那时候沙林村有些不喜欢村外的人，我也就一直不出院子，直到后来，老赵也是一直在镇上做工，要不然就是在雇主家里，承平身子不好就更别说了，而且因为我是外来的，我们一家连村里的祭祖都不能去的。”赵婶子说道。

童淼点了点头，就是因为这样，赵婶子不能出门，赵叔常年不在，承平哥也身体虚弱，定是有人看准了这个漏洞，才两头受益，让承平哥免费教村里的孩童，又昧下了村里给承平哥的束脩。

童淼摸了摸赵婶子的手，安抚道：“赵婶子放心吧，咱们先把饭做好，这些事情咱们吃完了饭再说。”赵婶子也只好点点头，坐在火堆前发呆去了。

在兔子烤得滴油的时候，童森他们也从地里回来了。在地里忙碌了一天，几人的脸上看上去都有些疲惫，但眼睛还是亮晶晶的，童淼立刻站起身迎接哥哥们和阿云。

“辛苦啦！今晚吃烤兔子和鸡粥哦！”童淼说着，一边又把大哥童森拉到火堆边，跟他从头到尾地讲述了刚刚她和赵婶子的对话。

“你是说，村民们给了束脩但是没交到承平兄手里？”童森眯了眯眼睛，在他还在官场为官的时候，其实经常能碰到这种事，但多是身在官位的，两头骗，一边骗上级有损耗，一边骗手下多交钱，这其中的一部分钱就被昧下了，这就是后面提出“火耗归公”的原因。

他语气轻松：“简单，只要知道村民们把束脩交给谁就行了，上次我们不是碰到了买束脩的牛婶子吗？等到明天去问问牛婶子就是了。”

童淼转头看向赵婶子，赵婶子也扯出一个笑容来：“好。”

童淼走到赵婶子身边，说：“赵婶子，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你跟赵叔还有承平哥都是坦坦荡荡的，没收就是没收，错的是那个私自收束脩的人，跟你们都没有关系，不用担心了，有我哥哥在，很容易就能查清楚的！”她哥哥童森，曾经任职过大理寺少卿，对这些事情的处理简直是信手拈来。

赵婶子这才放下心来。

几人说话的时候，烤兔子的香味已经弥漫了整个院子，做工的人们想到一会儿能吃上这么美味的兔子，都铆足了劲儿工作着，只等着童淼开口宣布可以吃饭。

童淼从烤架上取下已经烤得流油的兔子，兔子表面呈现出有人的焦黄色，用小刀割上去，能感觉得到兔子皮的无比酥脆。兔子身上还粘着调料，正散发出诱人的香味，童森用刀几下就将兔子卸开，几下功夫又斩成小块，酥脆的外壳都还几乎是完整的，一点都没有碎裂开来。

童淼将煮着鸡粥的盖子掀开，鸡粥清淡而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再配上清炒的小菜，极为解腻。

准备停当，童淼就邀请小工们过来开饭了。

大家都迫不及待地端好碗排好队，先往碗里盛了满满一碗清香的鸡粥，又夹了些清炒，最后就是重头戏烤兔子了，每人都分到了一点，毕竟只有两只兔子，分到的肉也不多，但足以。

童焱夹着烤兔肉，虽然脑子里仍然飘起之前山林里的生糊味的腥肉，但是一股股的香味直冲进他的鼻子，驱散了不好的味觉记忆。

他将兔肉送进嘴里，首先能感觉到的就是兔子外皮的酥脆，一口咬下去，似乎能感受到它碎成了渣。接下来就是紧实的兔肉了——多汁且柔软，但又带着韧劲儿，一点都吃不出腥味，只有香料的味道和肉类特有的油脂感——这竟然是兔肉吗！那他们几兄弟在山林里吃的兔子，是话本里的妖怪吗？所以才那么难吃？童焱不禁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无解，他将不多的兔肉都珍惜地吃干净了。接下来就是手里那一碗鸡粥了。

童焱并不觉得一碗粥会有多好吃。之前在府里的时候，府里的小厨房在晨间时候经常做粥吃，他觉得十分寡淡无味，恨不得配上几个大肉包才好。但妹妹熬制的鸡粥一送进口中，嫩滑的鸡肉配上有丰富油脂香气的米粒，他再一次有些惊讶，这竟然只是一碗粥！

这碗粥里，童淼并没有放很多调味的东西，只是熬煮的鸡汤、撕成丝的鸡肉和新米。只是在起锅前往里加了点盐和蘑菇粉而已，但新鲜的鸡肉就给这碗粥增味不少，熬出的米油和鸡油让这碗粥一点都不寡淡，再配上一点解腻的清炒蔬菜，吃下去格外舒服。

小工们也是赞不绝口，平日里哪怕在自己家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更别说在雇主家了，众人吃得眉开眼笑，纷纷表决心说一定尽早给他们完工让他们住上新房。

第二日，童淼就到村子里，问了一圈在溪边洗衣服的婶子们，就敲响了牛婶子的院门。

“谁呀？”院子里传来牛婶子的声音。“哟，你是，童家那个小妹童淼是吧？来来来快进来快进来，找我什么事？”牛婶子见到他们，也有些惊讶，但立刻又笑了。

“不用麻烦啦牛婶子，我就是过来问问，我们家阿云后面也准备到承平哥那里读书了，想问问束脩是怎么交的呢？我们家里人都不太懂。”童淼笑着，礼貌问道。

“束脩呀？这简单，就你自家东西也好，上镇上去买也好，左不过买块腊肉或者新鲜肉，一些米一些鸡蛋就行，若你有银钱，直接给些银钱也行，你们家老几来着？不是会上山打猎吗，送点猎物去也不错的，都看你自己。不过因为承平不是身体不好嘛，村长说我们一个个地交过去太打扰了，就让我们先交到村长那里，最后他再一起交给赵家。”

“这样啊。”童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对了，小淼，你不是跟赵家媳妇关系还不错吗？你让她没事出来多走走啊，前段时间咱们也提起，这赵家媳妇是外面村子嫁进来的，一直都守在她的小院子里，照顾她那一点地和承平，让她出来跟咱们姐妹们一起多聊聊天也好，别老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了。”牛婶子笑着说。

童淼听了点点头道：“我会告诉赵婶子的，那牛婶子，我就先走一步了，去问问哥哥束脩的事情。”

“成，你快去吧！”牛婶子也不留她，跟她挥挥手道别。

“都交给了村长？”童森听到，虽然有些惊讶，但仍在意料之中，能在村里有这么大话语权的，也只有村长了。

童淼想到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子，有些疑惑：“之前见到村长的时候，我还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呢，结果竟然私收承平哥的束脩！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童森说：“还没有真正查到真相，不可随意污蔑他人。”

童淼闭上嘴不说话了，片刻后还是开口道：“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呢？”

童森站起身，取出锄头往肩上一扛，就准备下山去了：“后面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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