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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她满脸绝望，“不要砸我的菜，这是我明天的饭钱！熵熵要交资料费！”

她佝偻瘦小的身躯扑上去，将菜护在身下，没人能想到这种老朽的人也能爆出惊人的力量。

奶奶鬓角花白，满脸泪花，止不住哀声求饶：“对不起，求求你们了……熵熵还要交资料费，不要砸菜，要砸就砸我吧！”

混混满脸狞笑，一把将奶奶掀翻，狠狠踹了脚，“老不死的，把你弄死了我可得赔钱，既然你这么离不开你这破摊子，那就砸了吧！”

“兄弟们！动手！”

混混恶狠狠地踩在菜上，无情地碾压，将原本嫩白的菜踩成碎泥。

脆弱的木架子被他们砸烂。

奶奶悲伤欲绝，爬着来到他们脚下，“不要踩！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磕头！不要啊！不要啊！”

声嘶力竭，苦苦哀求。

却换不来一点一滴的怜惜。

老朽无力的老年人，面对这一切，只能不停磕头祈求对方的饶恕，至于自己的心血和陈熵的医疗费，这些希望在瞬间破碎。

上一世的陈熵并不知道自己奶奶生的这一切，只记得奶奶很晚才回来，身上还带着寒冷的泥土气味，有些小伤口，拿出一些零零碎碎的零钱，数了很久，才颤抖着递给她。

“熵熵，去交医疗费吧，不要担心钱，奶奶卖菜赚钱了。”

奶奶看着她，满脸慈祥。

其实这是陈熵编出来的谎话，并没有交所谓的资料费，她被学校里的校霸欺负，让她交钱买平安。

她不敢跟奶奶说自己被欺负，只敢说交资料费。

陈熵收回神识，脸上笑容已经凝固，渐渐消失。

她修习正邪两道，前半生邪，后半生正。

自然见不得欺凌老弱妇孺，更别提这是原身的奶奶。

她拳头缓缓捏紧，出脆响，她很快又绽放出凛冽的微笑，低声喃喃道：“还真是……该死啊。”

她戴上鸭舌帽，瘦小的身躯消失在夜色中。

菜市场地面一如既往的潮湿，被踩坏的蔬菜黏腻腻地粘在地上，冷风格外刺骨，一个人都没有，格外冷清。

不远处，奶奶丝凌乱，衣服又脏又臭，背对着她，正无力地靠坐在石板边抹眼泪。

菜都被踩烂了，混混们早已扬长而去。

对她来说，明天吃不吃饭不要紧，她难受的是熵熵又交不上钱。

低低的止不住的哭声在夜里蔓延。

悲伤，难捱。

陈熵在她身后看了许久，等到她终于哭完了，起身打算离开时，才上前轻声喊道：“奶奶。”

奶奶颤颤巍巍地回头。

“熵熵？”

她急忙抹了抹眼泪，忙扯出笑容，“熵熵，你怎么来了？”

“吃饭了吗？”

陈熵把她的手握住：“奶奶，我吃饭了，现在来找你呢。”

难道是急着用钱吗？

奶奶身体僵硬，然后像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样，小声说：“熵熵，奶奶明天把钱送到你的学校，你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