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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易阳看看他妈，又看看他媳妇，自己跟个局外人似的：&ldo;你们，你们这是说什么呢?&rdo;我婆婆倒真沉得住气，就跟成心吊刘易阳胃口似的，不过我可没法眼睁睁见老公干瞪眼，于是询问我婆婆：&ldo;告诉易阳吧?&rdo;婆婆心说反正闹都闹到这儿来了，瞒也瞒不过去了，也只好告诉了，于是点了点头。可她点完了，还是光抹眼泪不说话，我一见这情形，也只好主动代劳了。&ldo;易阳，你会不会觉得，独生子女太孤单了呢?&rdo;我采取了迂回的方式。&ldo;啊?&rdo;刘易阳更懵了：&ldo;你这是什么意思?锦锦觉得孤单了?佳倩，是不是奶奶跟爸又逼你生二胎?&rdo;我翻了个自眼：&ldo;跟你直说了吧，刘易阳，是你，是你有个姐姐。&rdo;刘易阳总算反应快了一次，他扭脸就问我婆婆：&ldo;妈，我有个姐姐？&rdo;我婆婆这次只好亲自作答了，因为再往下的，我童佳倩也一无所知了。&ldo;嗯，你爸跟别的女人生的，整大你十岁。&rdo;刘易阳从蹲姿一下变成了坐姿，手里的存折也掉在了地上：&ldo;这，这怎么可能?&rdo;&ldo;妈，爸在跟您结婚之前，是娶过别人吗?&rdo;既然老公已经丧失了继续提问的能力，但我这个当媳妇儿的只好出马了。我自认为，说我公公二婚，总比怀疑他未婚生女要礼貌些，而且，照他当初鄙视我未婚怀孕的那个劲头儿，理论上来说自己是不会干出这种事儿的。结果，我婆婆摇了摇头：&ldo;没有。他是跟一个女的好过，不过那女的她们家嫌你爸是农村的，不同意他们。后来，那女的嫁了个门当户对的，不过肚子里已经怀了你爸的孩子了。&rdo;婆婆说得痛心疾首。这人生最痛心的事儿，莫过于它们发生得太早，让你根本来不及cha手。大概，在我公公跟那富家小姐玩儿命冲撞门第之见时，他和我婆婆俩人还尚属陌路。&ldo;这我也是这两年才知道的。&rdo;婆婆已然把高峰哭过去了，这会儿，情绪正缓缓平复：&ldo;那女的去世了，去世前，她才把这真相跟孩子说了，然后那孩子就来找你爸了。&rdo;&ldo;她想干什么?&rdo;刘易阳这问题问得紧促，他大概是认为自己的家庭正承受着外界的侵袭。婆婆吸了吸鼻子：&ldo;她好像倒不想干什么，就是看看自己的亲生爸爸。不过你爸倒上了心了，冷不防蹦出来个三十好几的女儿，他那个触动劲儿就甭提了，更何况，这几十年了，他根本就还一直惦记那女的。&rdo;婆婆又哽咽了。这女人，无论活到多大年岁，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的男人惦记别的女人。&ldo;过年，爸就是跟她过的?&rdo;刘易阳做了回聪明人。&ldo;嗯。阳阳，&rdo;婆婆又激动上了：&ldo;我之前对他是一忍再忍，可你说，过年他不跟咱们团圆，这像话吗?我去找他理论他还说，陪我过了一辈子了，也该陪女儿一年了。他这么说，就好像当初是我害他们父女离散的，可那会儿，我还不认识他呢，我，我害得着吗?&rdo;&ldo;妈。&rdo;刘易阳把我婆婆拥在了怀里。&ldo;你爸他实在是太过分了。虽说是亲生女儿，可她也三十好几了，有工作，有房子，这眼瞅着要结婚了，过得没半点儿不如意，可你爸还非要给她买辆车，说是当嫁妆。阳阳，你说，咱家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吗?那是能随随便便买辆车的吗?可你知道你爸怎么说吗?他说，这钱都是他赚的，他爱怎么花，就怎么花。&rdo;婆婆的情绪又往高峰上冲了。的确，公公的话是过分了。俩人搭伴儿搭了几十年了，就算这钱是他赚的，可倘若没有婆婆省吃位用，那还不跟流水似的哗哗就没了。不过，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猜也猜得到，在公公这话的前后，我婆婆肯定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只不过她自己的不是，她自然不会跟我们告。&ldo;我爸他，我爸他。&rdo;这难以置信的事实，令我公公在刘易阳心中的形象轰然坍塌。&ldo;我，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到头来他就把我当个下人。&rdo;我婆婆越说越凄凉了，心中的积郁发泄得来势汹汹，势不可挡。&ldo;妈，今儿晚上您跟佳倩住，我回去找爸去。&rdo;刘易阳当机立断，这就更上衣了对于刘易阳的行为，我见我婆婆不表反对，也就只好默许了，只有临了嘱咐了一连串：&ldo;别冲动，冲动是魔鬼，有话好好说，有事儿马上给我打电话，骑车骑慢点儿。&rdo;刘易阳这一走，就走了一整夜，直到天蒙蒙亮了，他才回来，而那会儿，我跟婆婆才刚睡下。我在婆婆的呼噜声中给刘易阳开了门：&ldo;妈太累了，睡瓷实了。&rdo;刘易阳倚向我，弯着腰，把下巴硌在我的肩膀上：&ldo;你也累了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