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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砂看到了拖车，定了定神，知道戟天不会死，松了口气。

  戟天微笑道：&1dquo;我猜她们会把你关在文术的家，你回帝都以来，是住在文家吗？”

  辰砂点头道：&1dquo;是，回来以后就住那儿。”他生怕戟天听了心痛，略过了那段囚禁的日子。

  这是他这辈子撒的第二个谎。

  戟天道：&1dquo;我都想好了，待会就去求诃黎勒学长，请他帮忙，再叫上昆布，花点钱，委托雇佣兵协助我，一定能救你出来。

  &1dquo;你要相信我，起码先活下去。”

  辰砂呜咽道：&1dquo;好的&he11ip;&he11ip;我等你来。”他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戟天静了一会，道：&1dquo;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学会照顾自己。”

  辰砂哽咽道：&1dquo;你会回来救我的，对吧？”

  戟天答道：&1dquo;说不定过两三个月我就杀回来，带你回家了，要相信老公的本事。”

  戟天说完又笑道：&1dquo;你摸摸看，我的口袋里有什么？”

  辰砂依在他怀中，伸手去他军大衣的口袋里，&1dquo;喵”的一声。

  &1dquo;还有。”戟天笑道：&1dquo;喂老公吃？”

  辰砂摸到一小块巧克力，撕开糖纸，喂进戟天的嘴里，戟天舔了舔嘴唇，开始认真地与辰砂接吻。

  他们彼此紧紧拥抱，站在凛冽的寒风与漫天大雪里，世间仿佛再没有什么能把这对爱人分开。

  然而巧克力终有融化的时候，辰砂带着苦涩的眼泪把它咽了下去，结结巴巴道：&1dquo;对不起，戟、戟天，我离开你的时候&he11ip;&he11ip;”

  戟天笑道：&1dquo;我们这么相爱，你怎么可能会生气？”

  辰砂眼中满是泪水，正要再说点什么，身后不远处的文术却道：&1dquo;时间到，戟天将军。”

  文术走到他们身旁，戟天自觉地放开了辰砂，文术冷漠地伸出手臂，戟天动了动，探出臂弯，笑道：&1dquo;架这边，让我再看一会。”

  于是文术一臂架在戟天的臂弯里，他放慢了步子，朝前走去，戟天则背对远方的马车，面朝辰砂，踉踉跄跄地跟上文术的步伐，不断倒退。

  他迷恋地看着站在原地的辰砂。

  &1dquo;别过来，待会摔倒了！”戟天笑道。

  辰砂几次冲动要追上去，却被文元牢牢抓住，挣扎不得。

  戟天渐行渐远。

  辰砂的声音被呼啸，凌厉的寒风掩盖：&1dquo;&he11ip;&he11ip;你一定要&he11ip;&he11ip;”

  戟天喊道：&1dquo;我会的！”

  辰砂全身的血液涌上脑中，一片眩晕，天与地不停地打着旋，戟天的声音越来越遥远，渐不可闻。

  &1dquo;&he11ip;&he11ip;我爱你&he11ip;&he11ip;老婆！”

  辰砂竭力大声道：&1dquo;我也爱你！”

  但他的声音很小，瞬间便被北风盖过。

  接着，那颗混了安眠药的巧克力起了作用，辰砂一头栽倒在雪地里。

  戟天道：&1dquo;药效作了么？”

  文术不答，两人机械地朝拖车走着。

  戟天又道：&1dquo;最后一句也许没听到，他没有回答，你帮我转告他。”

  文术漠然答道：&1dquo;他听到了。”

  戟天停下脚步，道：&1dquo;行了。”

  文术道：&1dquo;戏要演完。”

  戟天恋恋不舍地眺望来时的路，他看不见辰砂，只能从许多人站的地方模糊辨认出他倒下的方位。

  戟天又被拖着踉跄退了几步，他在雪地中留下了一行清晰的靴印，不知不觉已从辰砂的身前通到板车旁。

  戟天坐在板车末端，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早已不可辨认的辰砂。

  那里有太多的人，戟天分不出哪一个是他。

  戟天忽然道：&1dquo;我又改变主意了，别把信给他，太残忍了。”

  文术把车辕套上，抽出腰间的手枪，叹了口气，问道：&1dquo;还有什么想说的？”

  &1dquo;没有了。”戟天答道。

  北风犹如千万把无qíng的利剑拔地而起，飞向灰色的天空。

  &1dquo;砰”的一声巨响，枪声在天地间久久回dang。

  老马嘶鸣一声启程，两行车辙的印痕间，殷红的玫瑰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