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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今晚无法如臧习浦说的好梦。
微信一直响,导演在剧组群里公开点名她突破自我,一个两个三个的剧组人员跟着夸,老坪成了她的言人,一一谦虚回应,还私聊她进群里回句话,没见她有反应,就远程差助理过来拿着她的手机“代回”。
那时,臧习浦送来的红酒已经被她喝了一半,她的耳根微红,对助理说:“帮我叫辆车。”
车子将她载回了颐明湾。
但靳译肯的车位上没停车,人也不在家,她在电梯内上下徘徊犹豫一刻钟后才按下他那一层的按键,却在三声叩门后听不到任何回响,空空落落。
而后回了自个儿那一层,看见走廊中堆放的三四个纸箱子,之前和靳译肯拉扯清楚后整理出来的衣物,还真被楼下的家政送了上来,她半个月没回来,这些装满旧物的纸箱子就在这走廊里寂寞地待了半个月,她按着密码解锁开门,门咔哒一声响,客厅的声效感应灯一片片地亮起,手刚摸上门把,想起件事,回头看地上的箱子。
三分钟后,三个纸箱子依次拖进了客厅,她扎起头,把箱子里的细碎物品倾倒到地毯上,从一堆耳环项链手镯里找戒指,找之前靳译肯送她的那款女戒,搜完一个箱子搜第二个,搜到第三个仍没找到,就去衣物间把里头一些还没整理的衣物翻出来,把每一件的口袋都摸了个遍,还是没有,不停不歇一刻钟后喘了口气,开始回想最后一次戴那个戒指的时间,指骨节敲着额头,在衣物间徘徊,终于想起这戒指压根就没从丝绒盒里拿出来过,立刻返身找之前从旧宅带过来的饰盒,但没看路,绊倒其中一个箱子,里头的东西哗啦一下倒地,一个深蓝色的丝绒方盒从中滚出,一溜烟进了五斗柜底部。
她俯下身,伸手进柜底。
把方盒摸了出来,但看见里头还躺着一枚圆环状的东西,以为掉了出来,把那个金属圆环也摸了出来,但在灯光底下现是一枚嵌着钻石的铂金戒,内侧刻着英文“ture
Love”,环上还有一些灰尘,像在柜底搁置很久了,她想着可能是司柏林落这儿的,暂且将这个戒指放一边,把方盒打开,靳译肯送的那枚女戒在里头安然无恙地立着。
衣兜里的手机“叮”一声响。
她在指头上试戴女戒,尺寸正好,仍坐在地毯上,往衣兜里掏出手机,看到班卫来的一张图片,是一张屏幕截图,截的是高宁宁微博主页出的一张照片,布时间45分钟前,配文一个爱心表情,而照片内容是……
照片内容是一个男生的膝盖和玩着手机的左手,挨着高宁宁坐,与高宁宁本人的膝盖相差不足5cm距离,环境看上去像夜场某一角落,男生的左手腕上有常戴的那款黑金色宇舶表,虎口处有她几天前刚见过的坐标式纹身……
是靳译肯。
头皮起麻。
当下第一反应是高宁宁什么时候混进靳译肯的圈子了,而班卫的电话紧接着打过来了,仿佛截图只是一个预告,她刚接起,班卫就问:“你最近和靳译肯有联系吗?”
语气正经又快,她反问:“高宁宁什么意思?”
“高宁宁这张图出来十分钟就删了,我知道的情况是她正好在靳译肯那个场子,靳译肯不认识她,但高宁宁想搞周以聪,也想蹭你和邬嘉葵的热度,就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拍了照片上传。”
“然后呢?”她稍微缓了缓,“那你找我干嘛?”
“我给你的是静态截图,但高宁宁上微博的是动态1ive照片,你再回去看看靳译肯的手机。”
她切回微信页面,将班卫给她的图片放大,照片中靳译肯的左手拇指正在键盘上按字,而手机页面是ic1oud密码输入页面。
靠。
当下就明白了什么,立刻切回通话,班卫果然告诉她:“靳译肯的ic1oud账号被盗了,在高宁宁照片的十分钟后。”
身子一下子有些软。
班卫接着说:“高宁宁现在被靳译肯扣在夜场,ic1oud的事情正在解决,现在高宁宁往外到处打电话找人救,有个朋友得了消息找到我这儿,龙七我问你,ic1oud里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我想衡量事情严重性再决定要不要帮忙。”
当然重要啊,如果他没删的话。
但龙七嘴上没答,这时候又有来电插过来,是周以聪,她起身接,周以聪的声音特别冲,上来就问:“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干嘛接我?”
“我需要你龙七,”听到那边一声暴躁的车鸣,周以聪像在开车,喊,“我需要你去帮我捞个人!”
周以聪的车很快,十点半接到龙七,十点五十分到达昭华馆的夜场,也根本不管有没有狗仔盯梢,一下车就进场子,龙七关上副驾驶车门,给窦浚云拨去一个电话,一通就问:
“你之前和靳译肯协商赔偿的时候是不是留了他的手机号码?”
可是回她的是个女生:“你是谁?”
“你是谁?”
她反问回去,进场子后现周以聪没影了,激光灯扫过眼前,刺得眼睛都睁不开,那方回:“我是这个手机主人的女朋友,你是谁?龙七?”
窦浚云这个满口谎言的伪君子,说话永远没半句真。
她在喧嚣的人群里擦肩磨肘,还没说话,女生接着说:“龙七你有意思吗?你颜正条顺又有钱当什么不好当小三,窦浚云这个人渣有这么好?”
“我颜正条顺我疯了吧当窦浚云的小三?”她折过前边儿的人,“不是有事的话这人都被我吐一百次唾沫了,栽赃也用点逻辑行吗看看他那德行。”
女生顿了顿,说:“这个人渣现在求我原谅。”
“给他两耳光让他滚!”
“好!”
这女生还真“咔”一下就挂了,龙七就懵了,正要回拨的时候抬了下眼,看见主桌卡座的人,那儿被一层红光笼罩着,宽阔的椭圆形沙上坐着若干男生和女生,周遭哄闹狂欢,唯独这桌气氛沉重压抑,她再没心思找窦浚云,挂上电话。
女生里有几个眼熟的年轻艺人但没有高宁宁,男生她扫了一眼都认识,是市内一支职业橄榄队的成员,靳译肯的爸爸喜欢看橄榄球,靳译肯读高一时他爸就买下了这儿最有名的一支橄榄球队,他算是这支球队的少老板,没事干的时候会带她去看比赛,偶尔组局的场合也喜欢让球队成员过来,都玩儿得开,几回下来她和他们都熟。
而现在靳译肯正坐在沙的中央,他的身上压着红光,压着一层薄薄的愠怒气,手肘抵着膝盖,耳边搁着手机,在说话,旁边的人小心翼翼地等着他,面面相觑,没多会儿,靳译肯结束通话,手机“咔”一下滑到玻璃茶几上,愠气没有消,与此同时看到她,她在他面前的舞池里站着,插着衣兜,呼吸着。
但是他的视线在她身上没落几秒,就缓缓后移,龙七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到眼睛里几乎快磨出火来的周以聪。
周以聪越过龙七,一接近主桌就将手机往桌面掷,手机正面朝上“啪”地一下往靳译肯的方向滑,桌上琳琅满目的洋酒鸡尾酒像保龄球甁一样往四周倒,球队成员们被激起几声兴意盎然的“u~”,其中两个高大的“噌”地站了起来,剑拔弩张,靳译肯的手肘仍纹丝不动地抵着膝盖,只抬了眉,看周以聪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冲动出头的人,像看着一只已经被瞄上靶心的枪头鸟。
“宁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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