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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你说梁的仇人多？”我问。

  侦查员点点头，说：&1dquo;梁是做小额贷款的，也就是民间比较多见的非法集资。后来倒闭了，欠了一屁股债。根据我们调查，至少有上百人在梁那里都有债务。而且这上百人中，一半都是他的亲戚朋友。不过梁债多不愁，有钱就花，当了个老赖。”

  &1dquo;既然是老赖，那么侦查范围就是那些债主了。”赵局长说，&1dquo;杀人不是故意的，针对的又是弱小的孩子，还大多数是亲戚朋友，看来是那些债主的可能性最大。”

  &1dquo;有一百多号人，排查需要时间呢。”侦查员说。

  &1dquo;不用多少时间，下午就能破案。”是韩亮的声音。

  韩亮走进了专案组，背后跟着捧着电脑的程子砚。韩亮做了个&1dquo;请”的手势，让程子砚来和我们介绍他们图侦组的工作结果。

  程子砚一如既往地用细细的声音说：&1dquo;根据孩子四月十五日的这一情况，我们对前后三天的玲珑市视频进行了分析研判。通过分析研判，我们锁定了一百零七张清晰的视频截图。这些截图都是事三天在玲珑市各个门店购买指定抽纸的人。刚才，我们到梁家里，让梁夫妇对这一百零七张截图进行了辨认，经过辨认，他们确定这个人和他有债务纠纷。”

  程子砚在大屏幕上播放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视频截图，显示时间是去年四月十五日晚八时十二分三十九秒。

  4.

  根据梁的叙述，这一百零七人当中，只有这个叫作文化的人他认识。按亲戚算起来，文化应该是梁启华的表姨夫。通过图侦技术判断，文化这一次去市，不仅购买了抽纸，还购买了啤酒、饼干等生活用品，和小房子现场的杂物有一定的吻合度。因此，文化浮出水面，成为重点嫌疑人。

  但是，案过去一年半了，现场和尸体上没有获取任何可以直接证明犯罪的证据，所以赵局长存在顾虑，仅凭借现有的证据，他不敢贸然下令抓人。一旦打草惊蛇，文化做好了心理准备，审讯不下来，这个案子就会烂尾了。

  专案组再次沉寂了下来。

  &1dquo;表姨夫？梁欠他多少钱？”韩亮问。

  韩亮的一句话，继续开启了大家的思路。

  &1dquo;本金是二十万。”侦查员说，&1dquo;至于利息嘛，时间有点长了，不好算。”

  &1dquo;二十万，不多嘛，犯得着杀人吗？”韩亮说。

  &1dquo;二十万还不多？我好几年工资好不好。”大宝说，&1dquo;再说了，刚才你不在，老秦已经分析了，梁启华的死亡是意外，凶手也没想撕票。”

  &1dquo;为什么利息算不清？”我追问道。

  &1dquo;合同写得很复杂。”侦查员挠挠脑袋说，&1dquo;我们走访的时候，看了他们当年手写的合同，我还拍了照。不过我数学不好，这条款我看不懂，你们看得懂就看看。”

  &1dquo;有手写的字？”林涛跳了起来，&1dquo;有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我知道林涛的意思，让侦查员不要纠结合同里的条款了，而是把那张手写合同的照片传到了林涛的微信上，然后让林涛把照片传回省厅吴老大那里，进行分析。

  &1dquo;你确定这张合同是文化写的吗？”我问。

  &1dquo;梁说，按照他的规矩，谁来集资，就自己抄写之前拟好的合同。”侦查员说，&1dquo;梁确认当年是文化自己来送钱的，所以合同应该是文化自己抄写的。”

  &1dquo;那就安静地等吴老大的消息。”我说。

  &1dquo;别安静，先让重案队派人去把文化给控起来。”赵局长说，&1dquo;省得跑了。”

  等待的时间过得最慢，我们坐在专案组里，看着天色慢慢暗了下来以后，吴老大的电话才打了过来。

  林涛一脸严肃地接完电话，沮丧地说：&1dquo;吴老大的检验结果出来了，根据现场铁箱上的字体和合同上的字体，排除了铁箱上的字是文化所写。”

  &1dquo;排除？会不会是伪装字迹？”赵局长连忙问道。

  大家都是一脸沮丧，心凉了半截。

  &1dquo;不会。”林涛说，&1dquo;文件检验就是干这个活儿的。在文件检验专家的眼里，再怎么伪装字迹，都是可以现共同点的。吴老大是全国知名的文检专家，这个不会错的。”

  &1dquo;没事，我们有个问题忽略了。”我胸有成竹，说，&1dquo;这个案子不可能是文化一个人作案。那个箱子虽然只有五十斤，但是体积大啊，一个人要移出五百米找电线杆子伪装变电箱，还是很难做到的。如果有两个人抬，就会好很多。再者，程子砚你们那边获取的文化的影像是十五日晚上，那个时候梁已经被控制了。如果是文化一个人作案，他是怎么可以脱身去买生活用品呢？”

  &1dquo;是了，箱子上面是另外一个人的迹。”赵局长说，&1dquo;只要能确认迹，我们侦查部门再查出两人之间的联系，就可以证据确凿了。”

  &1dquo;从案犯心理上来看，另一个人很有可能是文化的近亲属或好朋友，可能从事和电工有关的工种。”我说，&1dquo;侦查部门查到线索之后，不要打草惊蛇，先弄来这个人的迹。”

  &1dquo;吴老大今晚在办公室守着，你们一有结果，就传到省厅进行比对。”林涛说，&1dquo;我们再不睡觉就会死的，所以等明天早晨你们的好消息。”

  我早晨六点钟就接到了破案的电话，挂断了电话，又美美地睡了一个回笼觉。上午十点，我喊醒大伙儿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