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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麽没电死你,阿冰不是一直标榜自己的眼睛像射枪,从不放哑弹。”
“得了啊,装就没意思了。”
郭宁不吭气了只是笑。
武末末脸上也笑颜如花,偷眼看了看做玫瑰糕的师傅没注意,手直接冲上去扯了扯郭宁的耳朵,“阿冰是射枪,那你是什麽?”
“我-------”郭宁眨了眨眼,抬脚踩在了武末末的皮鞋上,“当然是远程导弹,精准有效、杀伤力惊人。”
“得性。”武末末撇撇嘴。
郭宁笑的都没形了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东西递给武末末。
“今天一个朋友给了我两个号,咱们把原来的手机号换了吧,这样你给我打,我给你打都不要钱。”武末末一听立马儿卸了原手机上的卡从郭宁手里拿过新卡装上去,一打开就笑了起来,“嘿!还真是好号,这一下尾号3个0,真够牛逼的,你那朋友花了多少钱来腐蚀你,这麽强的号都弄来孝敬你,这是不是国家干部的特权。”再抢过郭宁的手机一看立马就怒了,好嘛,三个1。
操,还有比郭宁更不要脸的吗!
离开了小滩,郭宁说要不再走走,这晚上的空气这麽好。武末末说好。
走了半截,郭宁说要不去看电影吧,还没一起看过呢,武末末说好,那就一起看。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总算看到了一个影城,看著黑漆漆的大门关的死死的,郭宁和武末末都笑开了,凌晨两点半,是不该想著还有电影看的。
回了头,两人还是像刚才一样,食指勾著食指,肩膀挨著肩膀,沿著老路走过了一条街又一条街,有说头的就说,没说头的就默著。
虽然这之後,武末末再没有去过酒吧,但他还是喜欢上了那个晚上酒吧里耀眼的自己,耀眼的都有点不真实,有时候回过头想,他自己都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暴发了一回,还有自己唱完歌後郭宁当著所有人的面抱著自己猛亲了一顿,以及在街上和他拉手,都是第一次,所以让他回味良久。
幸福有时就像水,流得缓也流得慢,一样可以醉倒人。
因为酒吧,他还有了一个朋友,就是阿冰。他们也不见面,但阿冰经常会给武末末传递一些消息。那个风情男叫黄悦。黄悦曾经明打明的在酒吧放话,郭宁迟早是他的。然後就是谁和谁又成了,谁和谁又散了,谁谁为了爱人远走四方,谁谁彻底失望了干脆结婚去了。
其实这些人和武末末一点也没关系,认识都不认识,但武末末还是爱听,然後心情跟著那些人一起沈沈浮浮。他知道经过那个晚上他不再单纯。仅仅是对於像自己一样的这群人该怎麽样生活的认知上,他不再单纯。
这是他们第三年的生活。
一入秋天,郭宁单位给郭宁分了一套房子,单位房价格当然挺便宜。具体多少钱,武末末没问,他只知道那个区域的平均房价也在一万二以上。
“你没结婚也能分上房子?”武末末挺奇怪。
“你那都是老黄历了。”
那段时间郭宁频繁的回家,也频繁的出差,武末末有时会问,郭宁总说在帮别人干点私事。
郭宁的父亲武末末曾远远的见过一面,一个挺精神的老爷子,六十岁了还自己开著车,打电话过来说给郭宁拿了一箱时令水果。武末末一听就说下去躲躲,郭宁说没事就让他待著,可武末末还是心慌的躲到楼下对面的超市里去了,一个小时候後武末末看到郭宁送他父亲出去,郭宁和他父亲长得很像,一样的大个子,一样的宽肩瘦身体。两人也没太多的话,客客气气的像同事,倒是郭宁父亲的车让武末末吃了一惊,那车还比不上郭宁的别克,就是一辆半旧不新的老红旗。
因为车武末末开始对郭宁的母亲好奇起来,问了一次,郭宁只说他妈很忙是个女强人就没下文了,可这点已经满足不了武末末一点点膨胀起来的好奇心,他只能去问严磊。
从严磊那他才知道郭宁的父母早在十几年前就离了婚,郭宁一直跟著他母亲,而他母亲也早在十几年前就成了某位领导的夫人,那位领导自己还有一个比郭宁大五岁的儿子,领导的前妻在家庭破裂後愤然出走美国,不再回来。严磊和郭宁的友情就是郭宁重新进入那个家庭後才开始的。最後严磊强调了一点,郭宁的母亲听说是个第三者,郭宁最不愿意提他母亲也不提他的继父。
知道这个消息後,武末末看著郭宁就格外温柔起来,郭宁的那些小毛病他也不计较了,他知道自己胆小是小时候他妈晚上上夜班把他一个人放家里吓的,所以他才没命的爬高上低做坏事练胆子,可手脚练利索了,胆子真的没有大。郭宁身上的那些毛病也一定事出有因。
他知道郭宁爱去他们家。从第一次上门被视为贵宾後,郭宁後来又去了几次,每次回来都会谈论几天,他妈,他哥,他嘴利的侄女。他相信并不是他妈做的那些家常饭真好吃到郭宁惦记的地步,那麽小的一个地方人要都在连转个身都困难,郭宁挤在桌子的一角吃著那些武末末也能做出来的饭吃的心满意足。吃成了次要的,也许只是黄海丽给人的感觉太舒服。每每想到此,武末末就觉得自己非常幸运,他没有爸却有一个让人羡慕的妈。他也算明白了为什麽郭宁家就在本地,一年到头也很少在家里住上一次,甚至包括过年。
每次大年初二早上从家回来肯定能看到郭宁一个人守著电视机前打游戏,问他也只说刚回来,武末末知道郭宁一定说了谎,也许他压根就没回去,年三十也是他一个人守在这个小屋里的也不一定。
一往回想,武末末的鼻子就开始酸,他知道他错过了很多重要的东西。他一直盯著的都不是他该盯的东西,那些重要的反而视而不见。
不到半个月郭宁拿著了钥匙,带著武末末在那个三室两厅的房子里规划了良久。装修、家俱、各种杂件让武末末头都大了,从七十平方猛的蹦到一百三十五,武末末在房子里转了两圈才把方向转清楚,只觉得房子大的都超乎他的想像了。一瞬间就万般留恋那个住了快四年的出租屋。
武末末给郭宁说他来装修,反正他上班也等於闲著,郭宁说费那功夫干嘛,找个装修公司就行了,可武末末信誓耽耽的说不用他来就行了。然後从网上看了很多资料,又自己动手画了几十张草图,觉得自己干肯定没问题。
先去市场找来水工电工做防水走电路,再找了几个号称装过房子的工人进场正式开工了,武末末还很有头脑的给那三个人中间定了个头,让他有什麽事只管开口。第一天,小头目打电话让武末末给他们买几条毛巾,武末末兴致勃勃的送去了,第二天,小头目打电话说还得要一袋水泥,武末末先在网上查到那个地方离得最近的卖水泥的,坐了半个小时车,又打的抱了袋水泥送去了,第三天,小头目说得要钉子,要多大尺寸往哪上面钉的,武末末挂了电话正在发愣,小头目电话又追过来说要定木工板了,什麽牌子多少的量赶紧算出来。武末末一下蔫了,画画图和具体做差的码太大了,武末末猛然就觉得这事多的让人发晕,战线长的让人想死,这房子还没变一点样子呢,他就已经跑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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