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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那是重要资料，别乱动，赶紧给我收拾好。”

  费渡僵硬地直着脖子，坚决不肯低头和腿上的死人对视：&1dquo;不、不行，我晕血。”

  &1dquo;没血。”陶然心累地叹了口气，&1dquo;你连鬼见愁骆闻舟都不怕，还怕死人？”

  费渡摸索着把散落的照片和资料往文件袋里塞，一只手遮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果然没看见血，他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排雷似的捏着一张张散乱的资料，把他们归位。

  这艰巨的任务让费渡老实了五分钟，过了一会，他突然问：&1dquo;他杀吗？”

  陶然应了一声：&1dquo;嗯，不过还在调查，案件细节不好泄露。”

  费渡&1dquo;哦”了一声，果然就不问了，他把文件夹归位，重夹好，低头借着一点微光研究包上的坏拉链，随口说：&1dquo;可怜。”

  陶然：&1dquo;嗯？”

  &1dquo;满怀憧憬地去见什么人，没想到人家觉得他死了比较好。”费渡对着拉链头打量了一会，动手鼓捣起来。

  陶然一愣：&1dquo;怎么说？”

  &1dquo;唔，”费渡说，&1dquo;你们不是单独拍了死者的外衣，上面的标签还没剪。”

  &1dquo;那件衣服已经排查过了，是附近一家小店里卖的，店主和监控都证实，衣服确实是死者自己来买的。”

  &1dquo;我没说是凶手披上的，杀个人难道还得再搭一件衣服吗？”费渡笑了起来，&1dquo;衣服不剪标就穿出来，很可能衣服价格比较高，出了他的消费水平，又因为一些场合需要穿，所以想穿一次再退货，一些不太宽裕的学生刚开始面试的时候会这样——他是左撇子吗？”

  陶然一顿，他去了一趟何忠义的租屋，飞快地把所有东西的位置回顾了一下：&1dquo;不是。”

  费渡一耸肩：&1dquo;左脚上的鞋磨损痕迹明显——人的优势手和脚不在一边的qíng况当然也有，但是我觉得更大的可能xing是，他这双鞋是借的。”

  可是按照那位校园保安的证词，何忠义死前见面的人应该是个熟识的男xing，多半是同乡，甚至有可能是亲戚——否则不会使用方言。

  此时正好到了目的地，陶然把车停好：&1dquo;你的意思是&he11ip;&he11ip;死者生前刻意打扮过，那他见的很可能是个女人？”

  &1dquo;也不一定，虽然花心思借了衣服和鞋，但打扮偏向于拘谨正式，我看他更像是面试工作，或者见一个对他来说很敬重的人，如果是去见女孩子，那个女孩也应该是经人介绍后初次见面的。”费渡把旧公文包的拉链打开又重拉好，轻轻拽了拽，果然没再散开，他把包递给陶然，&1dquo;拉链头松了，给你重紧了——比如说我如果出来见你，就不会穿三件套，只会额外喷一点香水。”

  费渡的眼睛并非纯黑，颜色有一点浅，在暗处尤其流光溢彩，他直勾勾地盯着什么人的时候，眼睛总好像有话要说，叫人不由自主地沉在里面。

  可惜，陶副队瞎。

  他只是很认真地顺着费渡的话考虑了片刻，若有所思地问：&1dquo;那你觉得杀死一个人以后，在他额头上贴纸条，又会是什么意思呢？”

  费渡索然无味地抽回目光：&1dquo;哦，可能是防止诈尸。”

  陶然：&1dquo;&he11ip;&he11ip;”

  &1dquo;也可能是杀完人后悔了，下意识地模仿别人表达对死者尊重和悲伤的动作。”

  陶然想了想，追问：&1dquo;如果不是盖住整张脸呢？比如只是一张小纸条，粘在死者头上，只盖住他额头到眼睛之间那一小块。”

  &1dquo;额头？长辈教训小孩，qiang势的人欺负弱势的人，惩罚宠物&he11ip;&he11ip;都会击打额头——还有可能代表一张标签，商场卖的东西才贴，纸条上写了什么？”

  &1dquo;钱。”

  费渡挑了一下眉，他的长眉几乎要斜斜没入鬓角，看上去有种冷峻的俊美。

  &1dquo;怎么？”

  &1dquo;不知道，一个字太少了，过度解读容易误导。”费渡一笑，&1dquo;陶然，到你家了。”

  陶然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和他讨论的太多了，他推开车门正想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回头问：&1dquo;你吃饭了吗，上去等会，我给你下碗馄饨。”

  费渡明显一愣，目光有一瞬间滑开了：&1dquo;你邀请我去你家？不怕进展太快了？”

  他虽然把话说得很暧昧，人却坐在车里没动。

  &1dquo;不想来就说不想来，反正你也不差这一口。”陶然握住车门，微微弯下腰，&1dquo;手伸出来。”

  费渡莫名其妙地伸出手，陶然掏出一把东西塞进他手心：&1dquo;你想投入一片大海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换好衣服，自己下去游两圈，而不是死抱着个救生圈在旁边泡脚——你并不想掰弯我，别再胡闹了，哥回家了，你回去开车慢点。”

  费渡沉默地看着他走进有些老旧的筒子楼，低头看了看陶然给他的东西。那是他早晨送花时候夹的卡片，香水味还没散净，还有一把奶糖。

  奶糖是个挺古老的牌子，好几年没在市面上见过了，费渡一直以为厂家倒闭了，不知道陶然从哪找来的&he11ip;&he11ip;

  也可能是以前吃剩的过期糖，反正散装看不见生产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