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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小兄弟再次端来了一个破旧的木托盘。
两人看见木托盘上的吃食,顿时心底一寒。
木托盘上放着两个葱花馒头,旁边竟然还有一大碗肉花花的大骨头汤!
小郎君爽朗道:“郎君娘子,这是杀的野猪大骨,肉汤鲜得很咧,请慢用。”
待他出了门,姚蕴紧紧抿着唇将木托盘往门边推了推,只想让那木托盘离自己远一些。她捂着唇,拼命压抑住胃部翻涌灼烧的反胃腥臭。
越州多为崎岖山,虽然不是贫瘠却也算不上富裕。这几日连日瓢泼大雨,野猪是不会轻出没的。在这荒山野岭之中竟然有如此鲜的猪肉骨头汤,只有一种可能了,是血淋淋的人肉骨头呀!
萧承毓沉了沉一双戾眸,从衣袖里取出一把匕递给她:“拿好,见机行事。烟花筒子可还带着?”
姚蕴将匕严严实实收入衣袖之中,乖巧点点头。
雨滴淅淅沥沥打在屋檐顶上,顺着残破瓦片倾泻而下,叮咚叮咚拍打在窗柩上,倒更像是阴冷渗人的死亡丧钟在倒记着时辰。
如今姚蕴孤身一人留在柴房里,她迷迷糊糊闭着眼,衣袖下的手指指甲却是使劲掐着掌心,耳朵警惕万分,千万不能让自己睡过去。
蹬、蹬、蹬......
有人来了!
她压了压衣袖下的匕和烟花筒子,佯装熟睡的模样,屏气凝神。
“娘子,娘子,快醒醒,不好啦......”
她睡眼惺忪睁开眸子,是那位小兄弟急急拍醒了她。
“怎、怎么了?生了何事?”她惊慌失措望着他,不安问道:“诶,我、我家郎君呢?”
小兄弟急急拉起她,眉头紧蹙,慌里慌张道:“出大事了,你家郎君出事了,快跟我来......”
与其说是跟着他前去,不如说是被他使劲拉着出去的。
姚蕴紧紧盯着他扯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手背上分明有几处旧不一的抓痕伤疤。方才经过的客栈主屋,竟然没有一处窗户是亮着烛火的。
她一只手紧紧护着衣袖,试探道:“小兄弟,我们要去哪里呀?若是我夫君见不着我,怕是会很担心我的......”
小兄弟猛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头来。
那真无邪的白皙面容上,双眸突变,阴鸷狠得似要渗出苦涩冰寒的毒汁来,一滴一滴浸入她的四肢,冻得她周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揪住她双臂的双手越用力,似要揉破她的肌肤、碾碎她的骨头。
姚蕴只觉得自己的手臂要被生生折断了!
噗通噗通......
他竟然狠拎着她往旁边的某处扔了下去!
不仅仅是手臂,脖颈、后背和四肢,周身没有一处方不被粗粝疙瘩的砂石泥灰磋磨锐刺,接连不断翻滚了三四圈,她失了重心,猛摔落在某一处坚硬如铁的泥上,扎得她屁股酸麻刺痛!
“呀......”她缓缓喘过气来,尽量压抑住周身传来的撕痛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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