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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啊,我知错了,我再也不会……”
像是被画上了休止符,涩涩的声音戛然而止,徒留如小兽一般的呜咽。
第二天张子忠看到袁双卿,愣了一瞬,摸摸鬓角神色凝重:“丫头,师父放你一天假,带你去山下转转。”
袁双卿趴在书桌上,努力睁起眼睛:“那我还不如回屋睡觉。”
“你就这点追求?”张子忠怒目圆瞪,看她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似的,又有些于心不忍,放缓声音道:“上次帮莲花镇的镇长儿子治病,镇长已经派人来了好几趟,请我们去他家吃饭,顺便再带点治风寒的药草,这阵子忽冷忽热,得风寒的人也多。”
袁双卿瞥了他一眼:“您这是心血来潮?”
“是啊。”
袁双卿淡淡地说:“马骑的再快也要半天脚程,我们冒然前去,还能吃上热乎饭吗?”
张子忠义正言辞道:“师父会饿着你不成?你且等着。”
他出门了一盏茶功夫,又进来了,非常满意道:“这下行了,我已派人先行去通知,一定能叫镇长家配一桌好菜。”
袁双卿见实在推脱不掉,只好跟着张子忠出山庄,马已经被马夫牵出来了,她拿过缰绳翻身上马,又将一篓药草背在身后,随着张子忠一起离去。
匪泉的影子很快消失在视线,袁双卿沉默地回头看了两眼,路过半山腰的井口时慢下来,忽然问前方的张子忠:“师父,我是不是变了?”
张子忠不知道徒弟为什么忽然这么问,但他还是回头看她一眼,如实答道:“你长大了,更沉稳也更自信,这是好事,为何忽然这样问,是不是又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大可问我。”
“您没法解决的。”
张子忠笑了笑:“你不说,又怎么知道为师无法解决?”
“我气走了阿白,我想她。”
张子忠沉默半晌,在快离开狐岐山的时候才慢悠悠道:“要么……我去捉只鬼给你?保证除了实力,其他不比她差。”
马越走越慢,袁双卿被马儿颠得有些头晕,她昨晚就没睡觉,此时更是昏昏沉沉,提不起半点精神,眼皮一直在打架:“不行啊,谁都不是阿白,她是……”
袁双卿说到一半不说了,张子忠回头一看,她居然把眼睛都闭上了,坐在马背上东倒西歪,张子忠忙拉住缰绳,急喝:“丫头,快醒醒!”
袁双卿却好似听不见,一头栽了下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张子忠忙下马去看,她的头磕破了一点,其他并无大碍。他又给她诊了脉,才现这孩子脉虚滞涩,分明是长时间疲累积郁,不过这次大概是因为失眠才会晕倒。
他看了看日头,把袁双卿的马找了一棵树绑上,给它拔了点草料,又给袁双卿喂了些水,她虽昏迷,还知道吞水。
做完这一切,张子忠抱起她爬上马,仍然往莲花镇方向而去。
骑着马走到一半时,张子忠似是自言自语道:“看来你真跟她怄气了,竟然任由我这糟老头碰到她。”
过了一会儿又道:“你既然不理她,为何不自己把吊坠拿走再离开?岂不两全其美。怪了,难道你真的没法自己下了吊坠?非得双卿动手不成?双卿是个实诚孩子,你可别再吊着她了,我看着都心疼。”
马儿慢慢往前踱步,张子忠想,大约也是吃不上午饭了,吃个早晚饭还差不多。
袁双卿醒来时,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外面热闹的声音传进来,让她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她趿着鞋跑过去开门,就见外面人声鼎沸,几十个人围着一张巨大的长方形木桌,男人敬酒吃肉,女人则带着孩子微笑看着,好不热闹。
她的师父盛情难却,也吃得满嘴是油,看起来挺高兴的。
袁双卿连忙又关上门,下意识上了小栓,坐回床边,呼出一口气。
她这动静不大,不过仍然有人现了,偷偷跟张子忠说道:“小天师好像醒了。”
张子忠看了门一眼,无所谓道:“随她去,她不喜热闹,等会送点吃的给她就是了。”
说完,又呲着牙笑眯眯承下了一个人的敬酒。
袁双卿睡在床上了一会呆,便觉得有点口渴,起身倒了一杯茶喝下,渴倒是解决了,饥饿感又开始卷烧着胃。
屋里一片昏暗,她打开窗才现,都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正在这时有人过来敲门,袁双卿穿好衣服去开门,现门外是喝得醉醺醺的张子忠,他手里还端着菜饭。
袁双卿忙接过手,把托盘放到桌上,又去扶好张子忠:“师父,您喝多了。”
“不服老不行啊,以前这点酒算得了什么,”张子忠自嘲道,又推开她摆了摆手:“你吃去吧,我不用你管,我就在隔壁睡会,你等会自个出去散散心,不要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桌上的人已经散了一半,只剩下零丁几人还在你来我往的拼酒,袁双卿坚持把张子忠送回他的房间躺下,又回去把饭菜搜刮一空,这才觉得身上又有了力气。
过了一会镇长便来敲门,给她支了两个侍女,说是张子忠还没喝醉的时候,就嘱咐下来,一定要带她去外面走一遭。
镇长神秘兮兮地说:“莲花镇白天普普通通,晚上才是光彩照人呢,你若是来了莲花镇,却没见过夜景就回去,那就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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