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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暮光回到朋友们身边,心中百感交集。她走进空地,小蝶已经回来了,但苹果杰克、斯派克和云宝都不见了。瑞瑞忙着整理鞍包,一边哼着歌,一边嘀咕着,一边试图以最好的方式给树叶、枝条分类。萍琪一脸无聊,又有些焦虑,原地动来动去,背靠在树上。小蝶在空地中央,一只蹄子上站着一只小鸟,她将小鸟举到面前,以便与它交谈。
“斯派克、苹果杰克和云宝去哪里了?”暮光问。提到云宝的名字,她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剧药似的不悦,说完她才瑟缩一下。
萍琪跳了起来,终于又是可以干了。“哦,小黛西说她有点事要去做,苹果杰克说要防止她‘脑子出毛病’,斯派克也跟去了。”她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看向一旁——大约是他们三个离开的方向——脸色又沉了下来,“我...觉得这件事,斯派克最受打击。”
‘我觉得不是他...’暮光心里懊丧,点点头。“好吧,他们走了多久了?”她一边问,一边走向小蝶身边去。小蝶让小鸟离开,转头看向暮光。
“我回来不久,他们就走了,所以,大概比你去的短一点点。”她说着低下头,用蹄子戳戳地,“嗯...我和这里的小松鼠问了几句。林阴镇(ho11oshades)就在这附近。”
“林阴镇?”瑞瑞挑眉道,“那里是那个,嗯,谁的故乡来着?蝙蝠小马(batponies)?”
“那是他们常见的俗名之一,”暮光朝时尚家点点头,“学名是‘夜骐’(thestra1s)。他们是隐秘的种族,一般不和外族交往,而且他们身上也有很多不好的传言;基本都是些胡编乱造,唯一真实的传言是,他们确实习惯昼伏夜行。”
“那梦魇之月的事情肯定让他们过得挺滋润吧?”萍琪讽刺地说,摇了摇头。
“确实情况不太好...不过,我和云宝搬到小马镇以前,坎特洛好像就住着一两位夜骐——但现在还在不在就不知道了,”暮光说着一转话题,“林阴镇离这里有多远,小蝶?我们得尽快送云宝去看医生,还得赶紧联系塞雷丝缇雅。我的纸和笔跳车的时候都弄坏了,要斯派克寄的信,可能非得用羊皮纸不行。如果我们离得比较近,最好在天黑之前赶过去。”
“咱看行不通!”苹果杰克的声音传来,她和斯派克走进空地。“至少也要走上一天一夜,要是天气不好还得更久。要是准备充足,搞不好半天就能到——但咱六只小马加一条龙,啥也没有,还有个受伤的。”
“真是太好了。”瑞瑞讽刺道,“整整要在泥地里走上一天,还不知道有多少怪物。”
“更不用说这里还是原始地区。”暮光补充道,咬咬嘴唇,“如果是城镇之间的荒地,还会有附近的天气巡逻队偶尔检查;可林阴镇与世隔绝,没有火车没有路,所以这里真的是彻底的原始地区。”
“嗯,姑娘们?”小蝶插嘴道,困惑地看向苹果杰克身后,“云宝呢?”
苹果杰克向后看去,皱了皱眉:“别躲着了,云宝黛西!”
树叶沙沙作响,云宝从灌木丛里走了出来,盯着蹄下的地面。除了苹果杰克和斯派克,朋友们都睁大了眼睛,大为震惊:云宝的鬃毛和尾巴沾满了水,几乎变回了原本的颜色;上面还粘了些紫色,但基本都回归了真正的彩虹色。
云宝抬起头,与暮光四目相对,退缩而看向一旁。“...嘿。”她小声嘀咕道。
暮光的心碎了一块。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向前踏出一步。“云宝,你还好吗?”她小心地问,努力忍住心中的不悦。
“不好。”云宝小声回答,看着地面,打了个颤。暮光看到云宝腰间缠着绷带,紧紧绑住受伤的翅膀。
“...都会好的,云宝,”暮光稍稍安慰,转身看向朋友们,“走吧,我们得尽快。苹果杰克说林阴镇还很远,那我们越快出越好。”
七嘴八舌地赞同,朋友们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暮光看着朋友们入了神,忽然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她转过头,云宝站在身边,愧疚地看着她——她鼻头的淤青。“对...对不起,我不该打你的,暮暮...”她勉强说着,看向一旁。
“你只为这个道歉吗?”暮光粗暴地问。云宝打了个颤,向后缩去。暮光心中仿佛有刀在扎,立刻后悔自己把话说得这么重。她深吸一口气,从云宝身边离开,不想再伤害她的心。她背上鞍包,那鞍包伤痕累累,里面装着的基本都是用来做记录的本子和笔。
云宝看着她离开,双耳紧贴头顶,慢慢跟了上去。她跟着朋友们往树林深处走去,什么也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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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坎特洛城堡里,露娜公主站在卧室的露台外,看着下方华美的城市,若有所思。很快,月亮就该升起,她等着姐姐降下太阳。眺望城市尽头,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今夜,她要进入梦境领域——昨晚,他将时间用在紧紧束缚昙特巴斯,让它不能再逃脱之上。
此时,世界的影子渐渐拉长,日光渐渐昏暗,她回想起云宝曾经说过的话。
“她会把昙特巴斯送到每一只小马的梦里去。如果是她造出了昙特巴斯,那一定是为了伤害我们。可你不一样,”云宝又戳了戳露娜的胸口,“因为你不是她。”
云宝说的不对。她的出点是好的,但她不是学者,不是天角兽,不是法师;她不知道。露娜就是梦魇之月——梦魇之月所做的一切,露娜公主都清楚地记得,都凭着部分意识作出了决定。她回想起那时的感受,那就像是一股无名之火,不过不是愤怒,而是苦涩的嫉妒与怨恨,她怨恨塞雷丝缇雅,怨恨她心中燃烧的那轮日球,它永不熄灭,遇到的阻碍越多,越是燃烧旺盛。
被力量投出的阴影所覆盖,对一名天角兽来说,是无止尽的痛楚——那份丑陋的情感在她心中永不熄灭,像一阵残暴的、毁灭的怒气;现在无尽的愧疚在她脑海挥之不去,自谐律元素夺走了她扭曲变形的苦涩与怒火后便是如此。
露娜该为梦魇之月的所作所为负责:如果不是她没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梦魇之月从一开始就不会出现。别的小马能轻易原谅她,至今仍让她难以理喻...要让她原谅自己,还需要很久很久。
但云宝说的一句话是对的。
“给那个昙特巴斯解决掉,成不?比如说,弄死它,它对你、对大家,都没好处。”
露娜缓缓坐下,点亮独角,闭上双眼,集中精神。
稍后,她身边的世界消失,她来到自己脑海中的世界。昙特巴斯在面前飘浮,见她到来,起了波澜,微微颤抖。它开口了,声音是露娜千年来听到的无数声音的混合:“妈妈?”
“昙特巴斯,”露娜沉下脸,走上前来,“...于我自怨自艾中,我创造你。因我惭愧不已,我令你惩罚我,放大我所行之恶中悔恨之情。”
昙特巴斯打了个颤,伸出一段无形的触手。
露娜将它打向一旁:“然,以暴制暴终究不妥,盖以你虐待我,不可令我不复行恶。我不复需你警醒我矣...”
“妈妈——”
“我非你母亲!”露娜啐道,点亮了她的独角,“你非我子也!我之子,非创造梦魇者!”
昙特巴斯痛苦地嚎叫着,身体被一阵耀眼的白光笼罩。烟雾弥散,彩色的魔法四下飞去。
“造物如你者,梦魇之月所为也!我于此宣布你不复存在,以此与其决裂!”露娜低吼道,将更多的魔法挤进那法术中去,在强光中闭上双眼。
昙特巴斯的哀嚎声更大了。一切重归宁静,它最后的哭号在露娜的脑海中回荡许久。再无声音...除了夜晚温和的风拂过露娜面庞。她缓缓睁开眼睛,自己已然置身露台上。
天色几乎全黑。是时候升起月亮了。
露娜起身,傲然挺立。她的独角亮起温和的光——从未如此温和。月亮缓缓从遥远的地平线下冒出头来,将世界涂上一层温柔的光影——那是只属于夜晚的光。夜晚,属于纷飞的思绪,属于无尽的思考,属于甜美的梦境;夜晚,不属于残忍的独裁,不属于嫉妒的愤恨,不属于苦涩的复仇。
月亮升起,露娜便放开它;直到白昼将至前,她都不必再去管。露娜看着月光,露出微笑,她再次点亮独角,摸向梦境领域的门槛。世界缓缓消散在蓝色的虚无中,化作五颜六色的光球。
露娜伸出前蹄,抓过经过的光球,向里看去——那只雌驹很快就会成为幸福的母亲;另一个梦——一只雄性6马在云端蹦蹦跳跳。露娜露出微笑,许久,换上一副认真的神色。“...此为我之命运...此为我之前路。我,夜之公主也...我灭亡梦魇,而非创造之。”
露娜心中立下坚定的决心,集中精神释放一个法术。她跟着法术的指引,在梦境领域中寻找云宝的的梦。等云宝睡下,露娜会在梦中等她。她们需要好好谈谈...
---注释---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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