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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一初二走亲戚,冰雪初融,和谢晴一起老家,特别有年味。
谢晴的爸妈在大火中过世了,老家比较亲的是她爸爸的弟弟。
乡村水泥道两边的雪不容易化,裴宿说:“这里的路像油花花的猪大肠一样,应该捡起来拿回家炒着吃。”
谢晴和裴锦坐在车后座,笑骂儿子没正行。
裴中天在开车,雪地里路滑,而且乡下的水泥路窄不好走,开得特别慢。
裴锦靠在妈妈肩膀上,完完全全睡着了,丝毫对沈晔庭家里的剑拔弩张不知情。
到了地方,裴锦一只脚刚下车,忽地被一声炮响吓了一跳,小鞭炮的碎屑急速地在她胳膊上弹了下,“妈呀!”
“哈哈哈,哈哈哈,胆小鬼。”几个七八岁的小毛孩,手里打火机和鞭炮,对着她的囧样哈哈大笑。
“又是你们”,裴锦气急败坏,迫于小炮仗的威力又不敢靠近他们。
这两小男孩是裴锦二奶奶的双胞胎孙子,过年了就喜欢放小炮仗,一是为了好玩二是为了吓人,当然也只能吓吓像裴锦这样的人。自从他们五岁开始会放炮仗,每年初一都在她下车时吓唬她,裴锦每年都被吓着,兄弟两乐此不疲!
裴宿站在门前,手插在口袋里,摇摇头道:“我就看你今年有长进不?还是没有,真不懂你怎么有这么聪明的弟弟。”
裴锦瞪了眼裴宿,再拉着刚把车停好、走过来裴中天,“爸。”
裴中天意味不明地对她叹了口气,再和谢晴进屋。
裴锦各拍了一下双胞胎的头,已示作为大人的尊严。最后,只能在沈晔庭那里寻求安慰。==y
二奶奶在灶台上烧饭,谢晴就帮忙在灶台添柴火,裴锦也坐在灶台旁边,脸被火光照应的橙红。
二爷爷二奶奶拉着裴锦一大家子唠嗑家常,裴锦陪了一个小时后“闪退”。裴锦的脸被灶台的火烤得通红。
“裴锦,奶奶问你话呢,是不是在和男朋友在聊天?”谢晴戳下裴锦的胳膊。
裴锦脸一红,磕磕绊绊说:“啊……那个,是。”
二奶奶抿嘴笑,“厨房烟大,出去玩吧,二楼开了空调。”
裴锦拍拍膝盖上的烟灰,出去了。
由于二奶奶强留,裴锦一大家子就在她家住了一晚上。
真想不到,一家人会睡在两张床合起来的大床上。
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家里还穷,孩子又小,一家人都挤在一张床上。一动,木制的床板都要咯吱老半天。防漏水的天花板半夜就有老鼠跳舞,咚咚锵的,夜里不知道是爸爸还是妈妈,捂住了她的耳朵。
“妈,晚上记得捂住我耳朵。”裴锦对睡在旁边的妈妈说。
谢晴和裴中天都睡在最外边。
谢晴翻了个身,半是惆怅半是怀念,“你还记得啊?”
“当然记得啊,听到老鼠在我头上跳舞我就哭。”裴锦说。
裴宿吸吸鼻子,“我怎么不记得啊?”他睡在裴锦和爸爸之间,地方小,别扭极了。
“你那时才多大点,穿纸尿裤吧大概。”裴锦肆意嘲笑,以报今日之仇。
裴中天习惯性摸床头的烟,又放回去,感慨道:“那时候我和你妈都是一人看一个孩子,小锦大点知道怕,最难看。一听到老鼠想就哭。大多都是你妈看你,捂住你耳朵,让我休息好。”
“那时候,真好啊,”裴锦抱住妈妈,“现在,也好。”
初二起来,都是漫山的白雪了。二爷爷正用铁锹铲门前雪,老人家快八十岁了,干起活来也很利索。
裴爸爸撸起袖子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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