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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輪到醫生面色難看了，他欲言又止，斟酌了許久，「傷的很嚴重，如果不切除的話，可能會影響性命安全，所以……」

霍淮盯著手術室的門看了很久，嚴重捲起千層浪而後又化為虛無。

他在看到唐禕將刀揮向自己的時候就應該猜到這個結局的。

唐禕……唐家的小少爺，還真是小巧你了。

————

甄珠是在唐禕手術後才知道唐禕與他住進了同一所醫院裡，他從樓上的病房走下來去看望唐禕。

許久都沒有出來的系統突然問甄珠，【這個結果是你預料中的嗎？】

他見甄珠沉默了許久，輕嘆了一聲，【唐禕把刀刺向自己的身下，醫生為了保住他的性命，就全部都摘除了。】

甄珠還是沒有反應，像是聽人說今天吃了午飯一樣，系統不免有點挫敗，【要是旁人也就算了，唐禕可是萬人迷主角受，你說他那裡沒有了，可就不完美了，這還怎麼成為萬人迷，他就變成一個廢人了。】

【這本小說的作者知道你把他的主角受霍霍得這麼慘，肯定要氣死了。】

甄珠濃密的睫羽像是蝶翼一般輕顫了兩下，他走進唐禕的病房，房內沒有其他人，只有瘦削了許多的唐禕側躺在床上，潤白的肌膚在陽光下近乎半透明，就連陽光都更偏愛唐禕一點。

他什麼都沒有做，唯一做過的就是把刀子交給了唐禕，並且告訴唐禕要保護自己。

唐禕聽到腳步聲，懨懨的看了過去，與他穿著同樣病服的甄珠走了過來，明明還是那種清秀但不出眾的面容，可是唐禕在這一瞬間，覺得甄珠就是明耀至極的珍珠。

唐禕坐起身來，麻藥失效好，他的下身就在痛，痛得他輾轉反側，無論是將腿並上，還是張開雙腿，那痛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對自己做了什麼。

甄珠給唐禕倒的水，被唐禕一把揮開，玻璃杯摔在地上變得殘缺不全，唐禕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臂，揚著天鵝頸看著他，似乎是覺得這樣還不夠，他將自己的臉貼在了甄珠的小腹上。

乾裂的唇瓣在唐禕開口說話時滲出了血珠，「甄珠，我的身體再也不會有反應，再也不用擔心我的身體會對霍淮有反應了，再也不會受霍淮脅迫了。」

他狠毒了霍淮，討厭身體的生理反應，他刺傷霍淮，只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只有用甄珠送給他的□□，才能永絕後患。

他鼻息淺淺的打在甄珠的衣角，「甄珠，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他語氣輕柔又脆弱，像是做了錯事的孩子在尋求安慰一樣。

唐禕抓住甄珠手臂的手又多用了幾分力，指尖都陷入了甄珠白皙的肌膚中，眼底翻湧著瘋一邊的偏執，將他的理智一點點吞噬殆盡。

誰都可以厭棄他，憎惡他，說他是個廢人，唯獨甄珠不可以。

甄珠將手放到了唐禕的發頂，「你保護了自己。」

「你會……覺得我變得不完美了嗎？你會覺得我變成了一個無用的人嗎？」

「永遠不會。」

「你永遠都是我的少爺，我永遠都是你的保鏢，無論在什麼時候，我的第一選擇都會是你，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甄珠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又細又長，就算周圍的地磚被陽光照得再涼再溫暖，甄珠的影子也是黑的、也是涼的。

第18章

雙杏文

霍淮被那日唐禕的舉動嚇到了，過了好幾天，他才緩了過來。

他沒有想到唐禕可以對自己那麼殘忍，一刀把自己毀了，唐禕已經不完美了，不是從前那個唐家的掌上明珠了。

但是霍淮不想就這麼放棄，他不甘心。

他聯繫了過內外最好的醫生，要他們給唐禕做假肢，就算是假的也要和真的一樣。

病房內，唐禕將水杯砸在醫生的腳邊，有幾個醫生躲閃不及，褲腿濺上了不少水漬。

他抬起陰翳的眼眸，明明咬得很輕的字，卻有種食人血肉的感覺，「別碰我，滾出去。」

「唐禕，聽話，你現在這個樣子……」霍淮欲言又止，想了想，換了一種說法，「讓醫生給你看一下，或許還能夠……」

這次唐禕反抗的更加劇烈了，他一把推開想要查看他身下的醫生，猩紅的眼眸如同困獸一般，醫生見過不少諱疾忌醫的人，但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瘋癲的，忙向後退了兩步。

「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了？嗯？我覺得很好，」唐禕沉著聲音笑了笑，「我現在再好不過了，不需要看任何醫生，也不用做假體。」

霍淮看到了唐禕的身下又溢出了鮮紅的血，前幾日動過刀子的地方又裂開了，他不敢在逼迫唐禕，忙轉身出去找醫護人員。

唐禕已經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唐禕了。

甄珠來找唐禕時，病房裡又只剩下唐禕一個人了，背影逐漸清瘦的唐禕側臥在病床上，肩頭輕抖了一下。

他才走近床邊，唐禕坐起身子，拉住了他的手，漂亮的鳳眸里失去了光澤，乾裂的唇瓣沒有血色，「甄珠，他們都好討厭，……都說我現在不好，我現在不好嗎？」

甄珠輕輕的扣住唐禕的後腦，往自己的懷中輕帶了一下，「好，少爺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最好的。」

這是他前世會說的話，那個時候他在作者的控制下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唐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