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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入死胡同（第1页）

派出所的审讯室里，冯正和大黑痣相对而坐，两人中间隔着一个长长的会客桌，此时冯正在对大黑痣进行审讯。

"你叫什么名字？"冯正厉色质问。

"我叫木头。"一开始大黑痣并不打算回答，但是冯正脸色一沉，大黑痣瞬间开口。

"我是问你真实名字，不是说外号。"冯正看大黑痣回答随意，以为是敷衍，怒火中烧，吼道。

"我的真实名字就叫木头。"大黑痣双手放在会客桌上，看了一眼冯正，又被冯正的那脸色吓到，慌忙转脸看向别处。

"你们是怎么在道观进行交易的？"冯正问出自己心里一直萦绕的问题。

"态度端正，看着我回答。"冯正见木头的脸仍瞥向远处，提醒。

木头把脸转过来，不看冯正，直低着头。

"想听简单版还是复杂版？"木头问。

"别给我绕弯子，把事情说清楚，说详细！"冯正对于木头的态度，十分不耐烦。

"那我就说个复杂版吧。"木头自说自话，如同是说着笑话，缓解自己的紧张。

"其实说来也简单，自我介绍一下，我也是中间商。"木头说完，我好像对自己不是大的头目有些遗憾。

停顿了一会儿，木头继续说道："真正的头目，我也不知道是谁，我们之间通过暗网交流。通过暗网他告诉我毒品放置的地点，让我自己去取，不过取的地点一般在荒郊野外，基本上是见不到人的，不过毒品一定会准时按量到达。"

说到这，木头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显然他对于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这一切被冯正观察在眼里，冯正根据他的神情变化判断他说话的可信度。

冯正敲敲桌子，示意木头继续往下说。

"现在我应该说到毒品是怎么在道馆里进行交易。至于毒品给谁也是他告诉我的，他会把要买毒品的人的外貌特征通过照片给我，让我在道馆里寻找，找到之后不经意把毒品放到那人口袋。当然我们中间商跟顾客之间也要保持距离，不能让顾客认出我们，也不能让顾客现我们是中介商。这也是一种保护措施，我们都会自觉遵守。"木头供述事实的过程当中条理清晰。

"你刚刚说的是‘我们’，意思是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冯正听木头供述的时候，注意到冯正用的是"我们"两个字啊，不是"我"。

木头被冯正这么一问，感觉好像自己的诡计得逞一样，嘿嘿笑着："警官不要那么较真，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但是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全部一五一十地招供了，绝无半点虚言。只是我觉得肯定不止一个人，毕竟毒品这条链，利润巨大，谁不想来狠狠赚一笔，所以用的是‘我们’。"

"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成你这样，你知道你们这样的行为害了多少家庭吗？"冯正看着面前面露喜色，甚至有些自豪的木头，无比抵触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当然不是所有人，我订正。我肯定没说你这样的好警察，你确实是为人民服务的好警察，我说的是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没有学历，在社会上很难找工作，很难供养一家人，为了养家糊口，也只能挺而走险做这样的事。不过我在凌武道观做了有些时日，倒没遇到什么危险，现在钱也赚的差不多，一家人的生活也好上来，我被抓倒没什么事。凌武道观是个法外之地。"木头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是没有悔恨，从他脸上见到了一种欣慰，好像完成人生当中重要的事情，死而无憾。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派出所或者我们警务系统有你们的线人吗？"冯正听说木头在凌武道观做毒品交易很久，甚至一家人的生活，以后都不再为钱财操心，凭借着自己作为警察多年的经验，又听出弦外之音。

"警官，不对，我应该叫你冯警官。冯警官，我只是随口说说，我刚刚已经说了，我知道的已经全说了，这只是我的猜测。"木头说的云淡风轻，言语之间似乎还故意绕些口舌，找点乐子。

"事情的大概我已经清楚了，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你通过贩毒得来的那些钱财，都会被罚款罚掉。"冯正杀人诛心。

木头听到这里才浑身一颤，原来的目光中满是不在意，现在却突然暗下来。

冯正看到木头的脸色暗下来，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奏效，乘胜追击："照你目前所说的，我们现在能调查贩毒头目的唯一路径是暗网，暗网的登录是怎么操作？麻烦你和我们警察配合，如果表现的好，有望减刑。"

"就只是减刑吗，那些钱财能不能不没收？我的家人都很需要它。"木头原来嚣张的气焰，此时在身上完全看不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可怜的祈求和奢望。

"我刚刚说的就是实际情况，财产肯定会被没收，但是如果你不配合警察，那就没办法获得减刑。到那时，估计你可能把牢底坐穿，再也没有机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还不是最难过的，最难过的是：你的妻儿，再也无法拥有你的陪伴。你的父母，临终时见你一面都难。"冯正把最坏的情况说给木头听，希望他能积极配合警察，争取减刑。

这是警察办事惯用的手法伎俩，如果不说犯罪严重的严重性，对于那些不懂法的罪犯，往往以为有可乘之机，可以逃出法律的制裁。

警察不能对罪犯生出怜悯之心，就算生出怜悯之心，也必须照章办事，不能让感性战胜理性，警察心目中的那杆天平始终得保持平衡。哪怕这个罪犯确实因为某些迫不得已的原因，做了坏事，警察也必须时刻保持公正，秉公执法。

冯正在办案的过程当中，一直观察着木头，看他的神色变化，最后听他的悲苦乞求，也感受到当时他做出贩毒决定的无奈。正因如此，冯正才更加想要劝他跟警察配合，揪出背后的犯罪头目，争取帮他减刑。

"暗网的登录地址在我家的那台电脑上，我没记住，不过去我家就能用我那台电脑登录。"木头听完冯正在对自己情况的分析，主动说起暗网登录方法。

"赵真真，你过来一下。"冯正拨通电话。

不一会儿，赵真真推门进入审讯室，扫了一眼审讯室情况，问冯正："队长，你找我什么事？"

"木头上面还有更大的头目，他说只有通过暗网才能联系上，暗网要在他家电脑上才能登6，你跟我一起去。"冯正用笔记录下刚刚木头交代的一切，一心两用，回答赵真真刚才的问话。

"好的，队长，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赵真真一向是个办事稳妥的人，凡是有什么突情况，不懂便会问。

"问一下我们所里有没有擅长电脑的？叫上一个擅长电脑的跟我们一起去，看能不能追踪到犯罪头目的Ip地址。"虽然暗网的Ip地址一般不固定，很难追踪，冯正就想着叫上一个擅长电脑的人，总会有点帮助。

"好。"赵真真没有多说，答应以后就去找冯正描述的那个擅长电脑的人。

木头家里乱七八糟，一片狼藉。堆叠的外卖盒，还有四处乱放的东西。

"你不是说还有妻儿和父母吗？"冯正看着面前的状况，警察的警惕心又涌上来。

"做这样的事，我要保密，越少人知道越好，对我来说越安全。我没有跟家人住在一起，单独在外面租房住。家里的人都不知道，只知道我在外面打工。我每个月固定时间寄钱给他们，也让他们安心。"木头轻声交待。

冯正看着木头的居住环境，以及他对家人的那一份责任心，又想到他现在所做的事，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