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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知子药炉开馆,当天就去了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将死的孩子,让大夫看诊,原本妇人和他的同伙想的是,孩子死在医馆,他们能敲诈医馆一笔钱财,但是不幸的是,药炉的柳大夫医术高,居然把孩子救回来了。妇人见孩子被救活,便把孩子扔在了医馆,第二日,还是孩子的亲生父母给接回去了。”荆子言冷冷的道。
“妇人一伙人钱财没有敲诈到,又怕事情败露,居然派人暗杀那对父母”荆子言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幸好我们早有防备,在行刺时,抓住了那伙人,通过审问,我们得到了一个意外的线索。”荆子言冷冷的看向陈老板。
此时的陈老板,整个身体已经抖成了筛子,强撑着站在公堂上。突然,荆子言厉声问道“陈老板不想知道那伙人都交代了些什么吗?”
陈老板艰难的抬起头,哆哆嗦嗦的说道,“小。。小人不想知道,大人断案,岂容小人僭越。”
荆子言冷笑“那伙人说,是沉致堂陈老板的儿子指使他们这么做的。”
“他们说,陈老板的儿子说,一来这是一条生钱的路子,二来,这样也能使新开的医馆经营不下去,而沉致堂会拿出好心人的姿态,收留医馆里无处可去的大夫。”
焦震向来一身正气,见不得这种勾当,他强压着怒火,看向陈老板,良久才平复下自己要上前凑他的冲动,压着怒火问道,“陈老板,这件事儿,你不会不知道吧?不如我们请您儿子过来对峙可好?”
陈老板当即腿软了一下,跪在了正堂上。
“大人,这。。小人。。小人。。。”陈老板结结巴巴,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傲气。
“陈老板,不如让我继续帮你捋一捋”荆子言不紧不慢的说道,“陈老板你一直希望自己的沉致堂里有一位名医坐诊,在这柳州府里,你花重金聘请,可但凡稍微有点名气的,都自成一派,于是你便开始想起了歪主意,这注意便打到了原来的仁心医馆白炳炎大夫头上。”
“但是白炳炎大夫医术高,又有金针绝技,怎么可能去你那沉致堂坐诊,恰逢石家的儿子看上了百家的姑娘白傲霜,想纳为妾室,白家不从,你儿子便给石家公子出了个馊主意,就是当日用在知子药炉中的招数。我说的可对?”
荆子言没有看陈老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仅仅这样,并不能让白炳炎就范,于是你变想出了更恶毒的办法。其实你从很早就开始布局,先派人到仁心医馆里当学徒,但这一步实在是太慢,等徒弟出徒,自己开堂坐诊,起码要十年以上的时间,你等不了,所以就让你家这个对药有一定了解的人去学。”
“但是,在柳州府,你陈家的人容易引起注意,但是适逢你远在京城的亲戚过来投奔你,这个人,就是你的外甥李未,但他的真名叫做罗月白。”
“大人,我不是罗月白,我叫李未”一直跪在旁边的男子,依旧咬牙坚持。
“哦?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给禾儿的信上的笔迹,与你开的药方的笔迹一模一样?”荆子言冷冷的问道。
“这。。。也许是有人模仿我的字迹”男子心虚的说道。
“哦?是么?”荆子言悠悠的说道“自从你进入府衙以来,我就一直在观察你,你的面部没有任何表情,无论大人拍下惊堂木还是听到我揭露你的身份,你始终面不改色,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是真的面不改色还是这面容之后,藏着另外一张脸?”
听到此,陈老板已经大惊失色,面色格外苍白。荆子言居高临下的看了看陈老板,又看向男子,讥讽的说道“瞧瞧,这才是正常反应。”
说罢,他向焦震拱手说道:“大人,我之前听说过一种易容之术,可令人改换颜面,医术高的大夫,用药水可揭破这种易容术,请大人派人去请知子药炉的柳大夫过来。”
焦震闻言,即可命张涛去请柳静颐。半盏茶的功夫,柳静颐便随张涛带着药箱前来。荆子言朝柳静颐点点头,柳静颐从药箱中拿出一瓶配好的药水,让人按住所谓的“李未”,将药水倒在毛巾上,随后用毛巾在李未的脸上擦拭了一番。
做完一系列动作之后,柳静颐找准李未耳后的位置,手指稍微一用力,就从李未脸上揭下来一层脸皮,随即,一张苍白、惊恐的脸庞暴露在众人面前。
众人愕然。
震惊之余,焦震看向荆子言问道:“师爷,这,这就是你说的易容术。”
荆子言点点头:“大人,此人正是罗月白,前些日子,从罗月白家乡查访的兄弟带回来罗月白的画像,请大人过目。”
说罢,便命书吏将画像呈上。果然,此人正是罗月白。
焦震强忍着愤怒,拍下惊堂木:“罗月白,你还有何话说!”
一直坚称自己是李未的罗月白,在铁证面前,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傲气,身形一软,瘫了下去。
“主子,此人身上有很重的甘草味”。柳静颐此时插话。荆子言点点头,示意柳静颐站到一旁。
“在仁心医馆,你这有另一个名字,叫吴海生,我说的对么?”荆子言冷冷的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罗月白,继续说道,“安国公府的禾儿临死之前,身上被沾染了甘草的味道。而那天禾儿肯定见过你,一个人只有当药草味道极重时,才容易被他人沾染。而仁心医馆的林邂说过,他的大徒弟吴海生,因为常年咳嗽,所以一直将甘草做成药包佩戴在身上。”
“刚刚柳大夫说过,你身上有极重的甘草味。”荆子言说完,走上前去,将其腰间的一个荷包扯下,他打开荷包,将荷包里的东西倒出,果然,是配置好的甘草。
罗月白见身份已经暴露,有气无力的说道“大人说的没错,我的确就是吴海生。”
荆子言并未给罗月白喘息的机会,直接厉声问道“当初左家庄左公子的时疫,是你动的手脚吧。”
此时,罗月白虽然惶恐,但依然嘴硬的说道“大人说我害了左公子,可有凭证。”
此时,久未言语的柳静颐说道,“你的表妹,禾儿曾经被我诊治过,当我要给她施针的时候,她曾经格外惧怕,说她表哥曾经警告过她,不要轻易让别人给自己施针。”
荆子言悠悠的说道,“按照她收到的那封信上的落款,她的表哥就是你罗月白吧,禾儿之所以会死,也是因为你怕她泄露此事吧”
得知他们连此事都知道了,罗月白知道再辩解也是徒劳,便索性直接招了,“不错,左公子是我害的,禾儿也是我杀的”
焦震此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惊诧,坐在上,气定神闲的说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害左公子,为什么要杀禾儿?”
“小人本名罗月白,是京郊人士,自幼与禾儿青梅竹马,但因家境贫寒,无以立足,便南下投奔舅舅,舅舅是药商,我想跟着舅舅学点本事,赚些钱财,将禾儿明媒正娶。”
像是卸下了很大的负担,罗月白的语气突然轻松了起来,他不顾旁边一直试图阻拦的舅舅,自顾自的说道“我到了柳州府之后,找到了舅舅家,在舅舅家落脚后,舅舅也有意栽培我,我从小了解一些草药,舅舅见我有天分,便送我来仁心医馆学徒,我那时,天真的以为舅舅真的想栽培我。但是舅舅一直叮嘱我,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与沉致堂的关系,但要我经常向他汇报仁心医馆的动向,所以我在仁心医馆学医时也是易容。”
他回忆道“师父对我们师兄弟三人一直很好,尤其是见我学医有天分,也愿意倾囊相授。可是有一天,医馆里来了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将死的孩子,来医馆诊治,说是诊治,那个妇人却像是故意阻挠师父似的,一直推三阻四不让师父给孩子诊脉,结果孩子死在了医馆。那妇人就赖上了医馆,说医馆给孩子耽误了诊治,对师父不依不饶。后来还因此报了官。”
“我一直觉着,这件事就是地痞无赖想讹钱,但是后来有一次我回沉致堂见舅舅,无意中听到了他与表弟的对话,我才知道,此事是表弟干的,而且得到了舅舅的授意。”
“当时我不解,也就是那次,舅舅第一次问我,跟着师父学了多少,那金针绝技是否学到手了。舅舅让我加快度,一定要让我尽早学会金针绝技。”
陷入回忆的罗月白,眼眸里透露出许多悲伤。“因为孩子的事情,师父备受打击,甚至有些神情恍惚,经常给病人开错药方。舅舅听到此事,便趁机上门,要师父去沉致堂坐诊,说去了沉致堂,师父的名声也许会慢慢恢复。”
“陈老板的提议被你师父拒绝了!”荆子言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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