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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范逸”奔回屋里,不久,便有一青年妇人和一白老太先后走出,正是范远的婶婶和奶奶。
几年不见,三人相认出来后,当即都激动的上前拥在了一起…
范远随即带着师兄一道进了屋。
众人在小堂落坐,婶婶给大侄及其师兄倒了茶。
小弟是个坐不住的活泼性子,见到传闻中的远哥来了、也仍继续到院里舞剑玩耍,剩下四人则是边饮起茶,边开始叙旧聊天。
见屋里有植树栽花,得知小弟仍买得起玩具、上得起学、年年有新衣,奶奶一家目前在乐国生活并不困难,范远便也就放了心。
婶婶一人目前在城里织染坊工作,不过那点微薄收入,其实支撑不了一家三口、尤其是小弟上学的开支用度。
继续听说,才知是范远的爹娘时常派人有寄大把巨额的银票过来。
虽也是常年不见,且也不知自己的这对大儿与儿媳都在外做些什么,但得知他们依然平安,且还能挣得大钱寄来,范奶奶也就不多担心了。
范远自己听得也很奇怪,从小到大都不知爹娘在做些什么。
然而在问到叔叔时,婶婶和奶奶却是神色瞬变了…
细问才知,原来自从被强迁到乐国后,爷爷在奔波路上过世了还不算完,到了寅城后,寅侯还强征壮丁入伍,不顾范远的叔叔已是这家唯一的男人、也照给捉了去,做了乐国士兵。
至今已三年,即便前线早已停战、久无战事了也依然杳无音信,从未回过一趟家。
早些时候,婶婶还常去幕府城与军营打听,皆不得其所、失望而返。
后来,历经漫长的时间,婶婶和奶奶便也放弃了,做好了面对最坏下场的心理准备,已在里屋给这父子二人立好了香炉与牌位…
范远听闻,默然起身,在师兄的随同下进了里屋。
里屋,果然摆放好了爷爷与叔叔的牌位,范远与师兄遂各取来三支香,先给爷爷上了香祭拜。
随后,范远则是没有祭拜叔叔,对婶婶与奶奶说,自己会尽力找到叔叔的下落,在如实掌握确凿证据、得知真相前,是不会放弃的。
婶婶与奶奶脸上淌泪、各自点头应允,心中却皆已以为是希望渺茫了。
之后,众人又回到小堂继续饮茶聊天。
当问起范榑二人将在寅城待多久时,范远则答曰,目下还有使命在身,还需奔走四方,尚不能久安度日。或许在此探望过奶奶一家,过数日后便会启程离开了。
婶婶与奶奶闻罢,便也点头同意。
方今乱世,得见一面已是满足,久留相伴是不敢妄想了。
……
不久后,寅城,某间餐馆内。
晚饭时间,餐馆大堂渐渐聚进了许多本城的或南来北往的客人,每逢此际,便到了是前厅后厨皆最是忙活热闹、最是生意活泛的时候。
在一众皆着朴素布衣的客群中,有对穿着同样玄色、印着同样图徽的简衣的男女却是有些显眼特殊。
那男子右臂上一副样式怪异的木制护具,更吸引了不少目光。
“我瞧那寅侯府上,也没别家士子呀。”
女子眼神淡漠,边夹着菜肉、边还在抱怨着适才所遇,“他怎就看不上咱们呢?就算不说治民,随他打仗吧,那咱墨家本家的机关术、守城术和兵法之类的,不也比他的那些打硬仗、笨方法强上许多吗?”
“阿筠,出门在外,谨言慎行。”
兄长叮嘱道,“此城可完全是他寅侯地盘,尤其当下咱们还在客栈这等人流密集之地,就更得小心了。”
与此同时,就在兄妹俩边用餐边交谈、未及注意别处之际:
餐馆正门前,风听雨领着一二十个商队家丁,踏上木阶、走进了大堂,直朝向了柜台去。
初次遥涉千里来到此地,她也是一路打听才找到了这间城里最大的餐馆,决定带着家丁们尝些乐国的特色菜。
榑道长的符纸她也由车上撕了下来,直接贴在了身上。
随意在小二的推荐下点了些菜后,风听雨便与家丁们找了几处正好还空着的桌位,走了过去、各皆盘坐以待。
而此时,她与那墨家女子“阿筠”,只相距了不到一桌的距离。
身后墨家男女的交谈声,一字不差的尽入了其耳…
“那又如何,我也没说错吧?”
阿筠继续不服气道,“哥你跟他辩论兵法,沙盘推演,他可是都完全比不过你的,每每理亏词穷,便拿什么‘经验’、‘阅历’压人说事。”
“那就算要说他经验吧,我也不记得他打过什么大仗呀?”
“最多就三年前,突袭了一次炎国,就这,还被人炎国打回来了,最后还是维持原状,枉耗了多少兵力民力…”
“真是…就算这什么大争之世,不说咱墨家的什么‘非攻’思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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