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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篪上（第5页）

不知道那顿酒喝了多久，等我和赤松子醒来已经是日三竿。

赤松子带着一身的酒气，让整个屋子里头弥漫出一股子难闻的味道。我不禁地对他说道：“你身什么味儿啊？还神仙。”

赤松子不以为然，自以为潇洒的从床爬起来。他昨晚和衣而眠，使整个衣服都变得皱皱巴巴的，哪有一点点司雨师那仙风道骨的样子。

只见他对我笑的：“你的模样也好看不到哪去。”

两个醉鬼从床爬起来，围在一个套间的茶几喝着外卖叫来的奶茶。赤松子打算用一个清洁咒把自己收拾收拾，被我拦下来道：“你知道人是怎么清理自己的吗？”

赤松子笑了：“我能不知道？无非就是在水里面，然后洗一洗嘛。”

我笑道：“不懂了吧？你有没有去泡过温泉？”

赤松子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得今天就带你去长长见识。你别用清洁咒了！带你去泡个温泉。”

赤松子一愣，然后疯狂点头。

我们两个醉鬼便从酒店出来，来到了当地最知名的温泉会所，我拿出手机扫了码，赤松子看见了惊到：“这是做什么？”和没见过似的！我按住他对一脸嘲笑的前台笑道：“外国友人，没见过。”在其他人惊讶的眼神中将他拉走了。

我找了搓澡大爷，给他好好的搓一下。搓澡大爷一口应承下来！一会儿就听见搓澡的地方疼的大喊大叫的，不知道还以为在杀鸡。我们两个在温泉池子里遇见，他眼泪汪汪的和我泡在温泉里。不由得感叹：“真是人间享受啊！”

我笑笑：“这才哪儿到哪儿？待会儿带你蒸一蒸。更是不同。”

“果然人类在修仙没什么进步，在享乐，确实是一绝呀。难怪有数位仙友想到人间去体验一下。”他兴奋道。

“哦，”我不由得起了好奇心：“是哪些仙友？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他瞥我一眼看我在套他的话，便什么都不说了。

在体验了泡温泉，捏脚，按摩，汗蒸还有一系列的芬芳美容spa后，我们来进行最后一项活动——自助餐。

面对自助餐里的美食，我们算是打开了眼界。东西倒是常见，形式很少见。看着赤松子面对着巧克力瀑布，在那里拿着水果串，犹犹豫豫的，我抓着他的手伸在巧克力下面，裹满了巧克力，示意他尝一下。

他像傻瓜一样看着我：“泥浆也可以吃？”然后放到口中，一瞬间那双眼睛，狭长眼睛迸出光彩：“嗯，好吃，太好吃了。泥浆是甜的！”

我拉着他，让他尝一尝其他的食物。他却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真没想到一个司雨师居然喜欢吃甜食。这是让人无法预料的。

正在他化身饕餮，大吃特吃的时候，我恍惚听到了一阵细密的声音。似乎是风声。我戳了戳他。他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水果串，看着那边形成的签子堆成了小山状，还有服务员送过来时新的水果串食那种鄙夷的眼神。我感到有些丢人，硬拉着他离开了巧克力瀑布。

其他的都浅尝几口，他已经不想吃了。

实在是看不出来一个帅哥挺着一个怀孕八个月的大肚子，走来走去。我忍不了，拉着他赶紧出了门。在他躺在休息室的时候，我悄悄地跟他说：“你有没有听到？刚才窗外传来细细的风声。”

他一脸茫然的：“啊。哪天没有风？”

也是，他每次都是裹挟着风雨走来走去的。只要有他在的地方，都会随着他的心情，要么和风细雨，要么就会出现狂风暴雨。所以风和雨在他看来实在是不怎么敏感的声音。

我却对那声细风声有敏感度，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刮风刮的是羽音。

因为早些年和伏羲所学的音乐，让我对大自然的声音，有时候不自觉的套入一定的韵律感，

比如风会有什么音？雨会有什么音？不同力度的风雨又会出现什么样的音？后来便让唐宋时期的文人雅士也学会了窗前听雨，檐下听雪。

当我听到有这么一丝细细的声音，以羽之音缓缓传来。我便开始有了一定的敏感度。我将我的猜测悄悄的说与了赤松子，他对我说的话很感兴趣，便收拾了衣物，出了门去寻找我听到的那个奇怪的风声。

不知道找了多久，隐隐听见那细细的声音从剧院传了过来。赤松子骂我大惊小怪，剧院里时常唱戏，他也跟着偶尔看过，里面乐器繁多，什么声音没有过。

我摇了摇头。一样戏曲往往会有很强烈的节奏感，不大可能会有这样舒缓的乐器也很少。能够从里面用出来的，而且最关键的是现在的人很少听戏，这个剧院很久没人唱。

我拉着他进了剧院，幕布没有打开。连观众席的座位都积满了灰尘，最过分的在拐角处居然有很大的蜘蛛网。

赤松子不由的说了一句这里感觉非常的灰败。

我笑了笑：“你总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了。”

赤松子翻我一个大大的白眼：“你可是在人间待了不少时日，了解颇多呀。”

“哪比得你司雨师高高在，自然在对人间的了解不如我。”

两人正在互相斗嘴，正在这时却听得一声铜磬，紧接着咿呀呀的声音开始传来。赤松子被吓了一跳，急忙到：“没看到有一个人。怎么唱开戏了？”

我不敢多说，警惕的看向四周，担心有哪个角落里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脏东西。还没有等我现什么，戏台便焕然出现了一个打扮齐整风流俊雅的旦角儿，在那儿嘤嘤的唱着。说不出是什么戏词的声音。只是一味的可怜啊，可怜。可叹啊，可叹。

我眯起眼睛一看，捅了捅赤松子，却见赤松子早已瞪大双眼，盯着旦角儿一动不动，像是傻了一般。

我怒从心起，直接给了赤松子一耳光，将他生生打醒。当他醒过来注意到我时，急急地冲我喊道：“明月明月，这不是别人，这是为我清扫庙宇的姑娘！她怎么在这里？”说着就要往舞台跑。我一把拽住了赤松子狠狠的给他两个耳光，怒骂道：“你急什么急？不知道这是陷阱吗？那姑娘早死的透透了，身的尸骨都被人家分尸了，怎么可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唱戏？”

赤松子听我一说，眼泪瞬间涌出，嘴唇颤抖着：“怎么？他不是活着吗？”

我咬紧牙关，掐法诀直接在剧院开出一个摄魂阵，在阵数的引领下，那个唱戏的姑娘幻化成蝴蝶，消失不见。

赤松子急道：“明月明月，她不见了，明月你找找她。”

我看的赤松子实在是激动，便手持安息香冲他鼻尖一凑，他便沉睡过去。

在一切幻境消失后，一只骨质的篪出现在舞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