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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呢?阿九,何必呢?
她恨他吗?她恨他入骨。
在那无人问津的岁月,她千万次都念着让他千百倍的偿还,可是如今,她又千万次的念及他的好。
未做太子之时,在宫中那偏殿之中,他们曾有过无数的欢乐时光:
“终有一日,徒儿也会长成能护住师父的样子!”
“师父,等日后徒儿登了帝位,便将这未央宫种满芙蓉,师父喝到哪儿,就睡到哪儿。”
“徒儿还要收罗天下酿酒师,让师父品尽天下美酒。”
.......
没错,他自小便十分自信能得这帝位,可是得了,却又这般的不珍惜。
他曾经童真对她许下那般多的诺言,如今只当是一个孩子的玩笑吧!
眼见着苏幕遮自池中爬出来,一袭青衫印着血红色的花朵湿漉漉的黏在地板上,青丝平铺,喘息呻吟。
他身上有三四条蛇未去,十根手指被啃掉三根,此刻溢出血来,身子痛得猛抽一下,随后沉寂,连呻吟声亦是停了。
姜锦夏心猛然痛了一下,可是当年赤蛇撕咬在身上,她也千万次的觉得自己见不到第二日的太阳,如今........
当年的小蛇变作了如今的大蛇,且一年产卵,数量又增了一倍不止。
姜锦夏做个眼色,身后女官示意,上前去探苏幕遮鼻息,在那一坨已经看不出是什么生物的躯体上寻到口鼻,试探,道着:“陛下尚有气息。”
面容舒展开,悬着的心也松了,但她嘴上仍旧是一句:“呵~命还挺大。”
轻蔑的抚着赤字靠近,姜锦夏用脚上的尖头凤头履将苏幕遮整身子仰面翻过来,随后那鞋跟踩在他被咬的断了一截的左手拇指上........
“啊........啊.........”
他醒了,拇指成了稀碎,并着上面本还在啃着的蛇头也一并压成扁平。
疼痛无以复加,他浅浅呻吟,四肢似甲壳虫一般扭曲着,带着金链“丁零当啷”。
低身,姜锦夏撇开他黏在他面颊上的青丝,那张脸依旧青涩,双眸子却已失去了光彩。
皱眉,感慨........
“陛下有如今为忠臣受刑的心思,怎忍心当年逼他们去死?”
“那........那过往是一场噩梦,徒儿知错了,却也........却也追悔莫及了........”
可这世间万般之事,往往经历才懂得珍惜。但若世上真有后悔药,事事反悔,却也不懂那珍惜的弥足珍贵了。
“本宫会命丹青圣手照陛下的手迹仿写一份密旨于余家傲,陛下这刑算是白受了。”
“师父?”
他扯住她的罗裙,那手上模糊的血肉黏在其上的凤凰图案,哀求,
“求........求师父........”
“放心,本宫不会那么容易就让陛下去死的。至少,陛下要亲眼看着自己先祖苦心经营的大夏盛世,是怎样毁在陛下自己手里的!呵~”
她分不清此刻该是笑还是哭,总归是在脸上绽开复仇笑颜之时,眼角的泪不知何时滴落在指尖。
“宣太医!”
“嘶”,她扯开罗裙,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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