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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这一觉楚亦澜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天,是两天,还是三天,不过最幸运的是这次醒来是白天。
楚亦澜有些神志不清的抬起手挡住了刺目的阳光,嘴唇干裂到刚一张开就裂了道口子,连血流的度都慢了许多。
真好,没有那些恐怖的东西,他的神经不用再紧绷的那么厉害,可以稍稍的放松一些了。
视线越模糊看不清东西,楚亦澜偏过头看向花房门口,眯着眼睛盯着花房的玻璃上多出许多个红色手掌印,还有泥土与血混合在一起抓出来的无数道抓痕。
这不是那些鬼东西的,是他的。
一到深夜那些东西就会出来吓他,他只能爬到门口不停敲打着,抓挠着想要出去,想要避开这些恐怖的东西。
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直到他实在是没力气再敲,没劲再喊,只能选择躲在这堆干枯的玫瑰花枝后面。
这几天耿严、苏赞忙着去找白管家的消息,已经没有再让人过来扮鬼吓他。
那些丑陋、血腥、狰狞、恐怖的东西也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了。
只是楚亦澜不知道,他后来看到的不过是饥饿疲惫、心理恐惧产生的幻觉。
自己凭空想象到的、看到的都比那些假的更加恐怖吓人的多。
好似那幅油画上的尸体、骷髅都复活了,每天晚上都要过来骚扰他,每时每刻都在向他索命,让他偿命,以至于他甚至对黑夜产生了一种抗拒。
“小家伙?”楚亦澜晃了晃怀里僵硬的野猫,“你还活着吗?能不能……再动一下?”
摸了摸裤子口袋,里面只剩下一些干硬的沙土,没有蚯蚓了,什么吃的都没了。
这几天他饿得再没力气去找吃的,连蚯蚓也没了。
沈应霖是把他彻底忘了吗,真的要饿死在这里了吗?
“小东西……”
又晃了晃小猫僵硬的尸体,确定它已经死了,削瘦的身子变得冷冷空空的只剩下皮包骨。
浓浓的绝望溢满了楚亦澜的心头,强烈的饥饿如成千上万把锋利的匕,一下一下、一刀一刀的割裂着他的身体,摧毁着他最后一点点理智。
看着这具僵硬的野猫尸体,楚亦澜咽了口血沫,当颤抖的手指落在猫脖子上的时候,浑浊的眼睛忽然闪了闪,脑海里闪现的是一只调皮捣蛋却会冲着他喵喵叫、摇尾巴的异瞳蓝猫。
楚亦澜停住了,“不可以,不可以这样,我不能……”
他差点就要沦陷,差一点点就要将这只猫拆了皮吃肉喝血。
“看在你陪我这么多天,听我废话这么久的份上,我就不吃你了。”
深吸口气,楚亦澜闭了闭眼睛,艰难地滚动了下喉结,心知今天能忍住,明天也能忍住,那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呢?他能一直忍住么?
不知道,也不清楚,说不准哪一刻他会丧失最后的理智,为了活下去吃了它。
想了想,他轻轻扭转了一下沉重的头颅看着旁边挖好的坑。
连动的力气都没了,却还想着要将野猫的尸体埋了。
可惜手指动了几下就受不了了,一没力气二实在是疼的厉害。
他只能用胳膊将旁边的泥土重新扫到坑里,却还没能将猫咪彻底埋起来。
如果他现在还能看得清楚的话,他会看到指甲翻裂血肉变黑,关节凸出到变形,几乎连伸直都困难的手指,会看到掌心的沙石已与血肉长在了一起,不把这层皮剥了根本无法清理干净。
看着野猫露了半截在外的尸体,楚亦澜嘴角勉强的咧开一点弧度,昏昏沉沉的想着:“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眼前越来越黑了,呼吸也愈加薄弱,楚亦澜虚弱的闭上眼睛,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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