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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树银花放干净了，烟灰落在厚厚的雪上，火红的纸壳子在熊熊燃烧。

  他又从袋子里抓了仙女棒，顾关山又笑了起来，接过了那根裹着塑料纸的小火药棍儿。

  她说：&1dquo;我记得小时候这些仙女棒都是不穿衣服的&he11ip;&he11ip;灰绿色的火药都露在外面，我小时候很喜欢拿在手里点着玩，被那个火药烧过脚面，现在就安全多了。”

  沈泽揶揄道：&1dquo;你是有多喜欢玩这些东西啊？玩火尿床，你小时候会尿床吗？”

  顾关山脸上一红，嘴硬道：&1dquo;&he11ip;&he11ip;你才尿床！”

  &1dquo;好了，拿好了。”沈泽一眨眼睛，问：&1dquo;你小时候是大魔王吗？”

  顾关山说：&1dquo;不是，是大魔头。”

  然后沈泽以打火机点了她的仙女棒，顾关山惊叫一声，然后笑了起来——沈泽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的笑容，开心得自内心，犹如春天破开的冰川，笑声清脆得像个孩子。

  她的脸被映得光彩夺目，眼睛里闪烁着繁星和火光，沈泽拿起手机拍了一张她的照片，他拍照技术不行——沈泽只消看了一眼就打消了拍第二张的念头，然后他点亮了自己的那根。

  他挥了挥那根烟花，问：&1dquo;顾关山，你的名字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吗？”

  顾关山疑惑地问：&1dquo;怎么了吗？”

  沈泽说：&1dquo;我一直以为你是跟着《关山月》这诗起的名字&he11ip;&he11ip;就是那个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的那诗。”

  顾关山愣了愣：&1dquo;不是，这个只是关山两个字而已，是我爸喜欢这个意象，所以起了这么个名字。”

  沈泽顿了顿。

  &1dquo;但是你怎么会想到这诗呢？”顾关山迷茫地问：&1dquo;这是分别两地的诗啊，兆头不好。”

  冰冷的雪压了下来，天际响起撕裂般的风声。

  沈泽一愣：&1dquo;没什么，我肚子里墨水不多&he11ip;&he11ip;只想起来了这一而已。”

  顾关山在忽然吹起的北风中温暖地笑了起来，将燃尽的仙女棒丢到了一边，对沈泽揶揄地说：&1dquo;你记不记得你刚刚对我说了什么？”

  沈泽：&1dquo;？”

  顾关山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她捉住了沈泽的手腕，道：&1dquo;沈泽——玩火尿床。”

  &1dquo;你今晚可得小心点，不要尿床喔。”

  沈泽那晚尿没尿床，顾关山不得而知，他自己也绝口不提。顾关山知道的是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整个世界银装素裹，诗意万分，而他们的第三次月考卷子轻飘飘地了下来。

  顾关山头痛至极，她的语文现代文阅读错的厉害，十八分才拿了九分——顾关山从来都不会做这种东西，不过语文成绩还算能看，作文没跑题，因此拿了个还算中规中矩的12o分。

  至于数学英语，一向是顾关山的强项，但考的也不算太好——都没过13o，顾关山头痛地想如果正儿八经地学艺术，那挤占时间的程度肯定和画几张稿子不能比，但是画了几张稿子就把成绩拉成了这模样，可想而知以后的路之难走。

  想上艺术类高校的确不需求很高的文化课成绩，过个二本线就已经算不错，过一本线的更是寥寥无几——但是顾关山明白，绘画的基础是过硬的文化课功底，画画是一个审美决定上限，文化决定内涵的事情，文化课万万马虎不得。

  至于历史地理政治，也不算很差，平均也有个85分以上——但整体的名次下滑了，顾关山不太敢让自己爸妈知道——怕他们疯。

  好在这场考试不算多重要，考试的时候连考场都没分，也没排名次——顾关山这样安慰着自己，他们不会知道的。

  然后。就到了走班的时间。

  沈泽背着包，戴着个黑框眼镜，老神在在地出现在班门口——六班原住民早已见怪不怪，沈泽自从收心学习之后就是这个技术宅形象，背着他的书包，里面老老实实装着他崭的课本，手里拎着卷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了顾关山的身边。